此次絕地伏擊,虧得蜃獸變化的沈晨軒從陰影中現身,驚走了九黎玄冥刺,否則,雖然正麵交鋒,段易並不怵了對方,然而兩名隱匿功夫絕頂的暗刺,無論如何都會給他造成相當大的麻煩。
天氣炎熱,段易隻著了薄薄的一層罩衫,那背後隱匿的女刺客,她的匕首附骨貼脊的一劃,已將段易的罩衫劃破,被用青魚筋串成項鏈,戴在胸前的九黎戒顯露出來。天氣將明,段易索性將罩衫脫掉,露出**的上半身,沈晨軒狀的人形光影執了銀鈦木匕首,反而像個貼身侍衛一般,護衛在段易身後。
陰影中,那兩名九黎的玄冥刺互相對望了一眼,點點頭,作為行刑閣中的高手,他們見過九黎戒的模樣,見過相子佩帶的九黎戒,然而運轉了元氣的段易身上,戒指被元氣激活後散發的微茫,使他們確認了段易胸前的戒指狀物體,便是號令九黎一族的信物;執此戒的人自然便是相子,任何一個拜服九黎祠的虔誠信奉者,無不拜服在相子的腳下,然而,這枚可號令整個西秦九黎後裔的宗教性信物,卻戴在被刺殺的目標身上。西秦相子派他們來刺殺的這個人——擁有著標誌相子的身份信物。一霎那,這兩名玄冥刺感覺自己頭大了起來……
另外,段易與沈晨軒,二者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看段易毫不在意徑自前行的模樣,沈晨軒雖然錦衣白袍,那護衛的態度姿勢,倒是像個被指役者,像是個真正的隨從;而段易平常的皂衣打扮,樸實無華的麵容,卻坐實了隨從的身份,然而,什麼時候,擁有九黎戒,可號令九黎一族的相子變成了別人的隨從?到底這二人之間有何秘密,他們覺得自己來青嵐便是一樁錯著,而這個燙手的刺殺任務,茫茫然不知如何終了。
段易心中也在揣測,皇城的刺殺,從第一波的隱形衣高手,到第二波的蛙麵客,第三波的旋風獸,都是不平常的刺殺手段,這皇城中的刺殺針對的絕非自己,而是青嵐皇室中人,極有可能針對的是皇上本人,行刺的刺客最大的可能便是南元。而自己遭遇的兩次刺殺,第一次的隱匿者,第二次的這一對男女,卻可能受了西秦甚至是九黎相子的指使,原因便在於自己背後的沈晨軒,關於《大荒真經》和《熾血真經》,或許是因為武學外流,清理門戶的緣故,或許是想對沈晨軒造成傷害,而刺殺段易,隻是畢竟是自己的揣測……難以確認。
看來,自己還是要繼續地招搖過市,引誘那刺客來襲,下次,便要更充足的準備,指不定還有隱匿的高手潛伏在身邊,為了青芸的安全,陰風穀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回了。正麵過招,他誰都不懼,而一想起那隱藏在背後的九黎玄冥刺,炎熱的五月他也感覺到**的上身背後一冷,其隱匿的手段太過高超,且往往匪夷所思,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連續的幾天裏,段易以沈晨軒隨從的身份拜訪了常王府,拜訪了白衣社,去了一趟帝武學院和武安郡衙門,除了宮中內殿需要內宣方可進入之外,以他段易的六校侍衛身份還需避諱,沒有回禮之外,其它四家的請貼他都一一回往,隻是那兩名九黎的玄冥刺,再也沒有露過一麵。
常王爺並不在青嵐,被派到鐵幕平息內亂;接待的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小王爺常千沛,轉達了常炳煥老王爺的意思,想舉薦段易和沈晨軒從皇城侍衛轉而從軍,因為宮中六校皆是官場豪門子弟,雖然是六校親衛,卻無實權,且多是平庸之人,與數百年前的雙翼飛鵬衛的悍勇大不相同。
在白衣社,跟嚴文淼一番攀談,大略了解了其現狀,初始白衣社隻是學院不同層次年青人的武學交流平台,後來便形成了綜合性平台,不僅僅進行武學解惑釋疑,社員之間還可以進行物品交換,心得交流,後來延伸到晶礦金幣兌換,甚至糧食轉運買賣,初始隻是成員私下之間進行,因為越來越多成員的加入,不熟悉的人逐漸增多,社團不得不作為第三方保障團體介入,以保障成員間交易公平合理,並抽取極少的傭金,以保障白衣社團體的運作,隻是後來,非白衣社成員之間,甚至武安郡中不同的商社間糾紛調解,中間商事抵押保障等事務,也越來越多地倚重白衣社,這個綜合平台體係的形成便不僅僅是社團內部的運作,正隨著日積月累的運轉而漸成體係,走向社團之外,麵向整個武安郡,成為了一股不可小覷的社會力量,然而畢竟根基不牢,成立時間過短,真正明確的領頭人一直是嚴文淼,而參與到白衣社要求中介調商的往往卻衝的是沈白衣的麵子。故此嚴文淼隻說了八個字“比之無首,無所終也”……若是沈白衣沒有一個明確的承認和表示,隻怕白衣社的這個瓶頸永遠也無法消解,隻能淪為二流的商社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