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想到菜刀,東方雨想起了自己的家,那時媽媽的手中正有一把菜刀,隻要能拿到它,就能從這噩夢中逃離出去。想到這裏,東方雨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然而她忘記了,她家的房子也變成了蔬菜,甚至於那把菜刀也變成了羅羅菜,她根本沒有辦法自殺!
就在她準備跑回家時,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中不知何時飄來了大片的烏雲,這些烏雲籠罩在天空中,立即下起了大雨。是的,這並不是普通的降雨,天上掉下的並不是雨水,而是成片的羅羅菜。
可怕的羅羅菜從天而降,密集如雨,它們落在地上,也落在東方雨的腦袋上。羅羅菜的大雨瘋狂的下著,很快就將尖叫的東方雨淹沒,同樣也將她剛燃起的希望給淹沒。
這無休止的羅羅菜雨,終於將東方雨的理智擊潰,她憤怒的拿起一個羅羅菜,指著天空大聲喊道:“不就是想讓我吃羅羅菜嗎?至於弄這麼大的陣勢嗎?既然想讓我吃,我就吃給你們看!”
說完,她眼中含著淚水,一口咬在了羅羅菜上……
……
在一個小小的房間中,東方雨從噩夢中醒來,在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光門,看起來像是通往下一層的道路。
“原來我最恐懼的東西就是羅羅菜呀?真是個惡趣味的噩夢……”東方雨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邁入光門之中。
……
雨一直下,深秋的寒風就像是無盡的刀鋒,割過光頭的臉頰,好似要在他那布滿傷痕的臉上留下一道新的勳章。
光頭背著厚重的盾牌,走在淅淅瀝瀝的雨中,無論是刺骨的嚴寒,亦或是深深的疲憊,都無法打斷光頭的步伐。他的眼中充滿了熱切和希望,因為,他就快到家了。
外出半年多,這次冒險他的收獲頗豐,賺到了十幾個金幣。這些金幣足夠他們一家無憂無慮地過上好幾年了,所以這次回來之後,他準備陪著老婆孩子生活幾年,再出去找活幹。想到這裏,他的心中興奮難耐,恨不得立刻就飛回家中。
在冰冷的秋雨中艱苦跋涉,光頭緊了緊懷中的布袋。這裏麵裝著一件送給老婆的新衣服,鄉野出生的老婆一直舍不得花錢,總是穿著那幾套舊衣服。這次出門時經過一個繁華的大都市,於是他買了一套城裏人的衣裳,想要給老婆一個驚喜。
另外,這布袋中還裝著一個小木盒,裏麵是一個精巧的玩具風車,這是送給女兒的禮物。光頭這次離家太久了,想必小丫頭非常的想他,如果不送點禮物,或許會被她埋怨吧。女兒今年已經十二歲了,這個年紀的女孩總是非常的善變,或許出門時她還是個野丫頭,回來時就會出落成大姑娘了,想到這裏,光頭溫馨的笑了笑。
光頭走的並不快,但是他走得十分堅定,他的心中洋溢著歸家的企盼,步履也變得輕快了起來。當旅人的步履變得輕快,旅行就不再是一種煎熬,而是一種時間飛逝的享受,此時的光頭正享受著歸家的歡欣。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光頭來到了村子外麵,可是眼前的殘破景象,卻讓他生出了不祥的預感。他那顆雀躍的心也變得不安起來,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就連雨水淋進胸前的布袋毫也不在意。
村子裏茅屋破敗,這裏沒有任何人,光頭的心變得越來越沉重。
當他來到家門前,看著那塌陷了一半的茅屋,心中的不安升到了極點。他在房門前猶豫徘徊,卻一直不敢打開這扇門。如果屋裏空無一人,或許他還能看見希望,繼續尋找妻女。但如果裏麵是兩具屍體,他或許會立即瘋狂絕望。
潘多拉的魔盒中,除了希望,隻有絕望。
終於,他還是無法忍受這種煎熬,推開了虛掩的屋門。
在那門中,躺著兩具腐爛的屍體。其中一具戴著他送給她的婚戒,而另外一具,正抱著前一具屍體,依偎在一起,似乎在等待某人的歸來。
“啊——————!”光頭朝天大吼,雨水打進了他的眼中,又流了出來。
這時,兩具屍體爬了起來,如喪屍一般無神的盯著光頭,緩慢地向他走來。她們的身上落下了各種蛆蟲,惡臭的腐肉,任何看見這景象的人類,都會陷入難以自拔的噩夢。
她們伸出手臂,似乎想要掐住眼前的男人,又像是準備擁抱。從她們那高度腐敗的臉上,還依稀的藏著往昔的美麗與榮光,隻是現如今,那裏隻有無神的恐懼和悲傷。
光頭就那樣傻傻的站著,一動不動,任憑屍體掐住自己的脖子。
這時,一道雷霆響起,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把抱住這兩具腐爛的屍體,用顫抖而釋懷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
光頭噙著眼淚從夢中醒來,看著頂上的天花板,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