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三月春,江畔酒樓。
許多客人來這裏嚐鮮,三五賓朋,談天說地,窗外遠水泛粼,遊船畫舫點綴碧波之上,一陣涼風拂麵,實在令人心曠神怡。
此時正是店家生意興隆的當口,不大一會兒,店夥計又招呼著一行人上樓。
走在前麵的是一名華服少年,看樣子隻有十五、六歲的年紀,後麵跟著三個家院。一個陪著少年說話的半百老頭像是管家模樣,另兩個青壯大漢都作武士打扮,腰懸利刃,橫眉豎目的護衛少年兩旁。
這行人派頭十足,自然引人注目。
眾人紛紛抬眼觀瞧,隻這一看,不少人的目光就再難收回來了。
那少年實在生得太好。羊脂玉雕琢一般的天然膚色,臉龐白嫩得透亮,愈顯出那一雙瞳仁點漆般黑,薄唇紅潤,襯托在一身錦繡中就好像什麼珍奇異寶生出活靈活現的光彩來。
眾人見了這少年模樣,都覺眼前一亮,一時之間不禁都想多看他幾眼,三月春江的美景都暫且被忘在了一旁。江景年年得見,如此俊美無儔的少年可是生平頭一遭見到。
那少年容貌極美,脾氣卻很不好。見周圍人都盯著他,當即冷了麵孔,眼眸中生出許多煞氣,竟有種不怒自威的非凡氣勢。
兩旁的護衛見小主人麵色不善,便抖擻威風,把鋼刃拽得亂響,怒目圓睜,虎狼般四下裏環瞪,唬得食客紛紛怕事低頭。
那老管家心知小主人發起脾氣來難以收場,不想多事,連忙甩了塊不小的銀子給小二,吩咐趕緊尋處清靜不受叨擾的雅間。
夥計得了豐厚賞錢,打從心眼裏生出笑意,殷勤地引著少年一行進了內裏隔斷後的一角包間。
那仙童一般的少年不見了人影,餘下的若幹俗人卻一時難以收心,有無聊的交頭接耳猜測那少年來曆。看那做派,料想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公子,出來踏春遊玩。
閑言碎語無關痛癢,隻是有一桌兩男一女對這少年的反應與眾不同。
至從那少年露麵,那三人的目光便似黏住了,直勾勾盯住少年,好像餓極了的豺狼見了羔羊肉,眼睛裏都恨不得生出爪子來將這少年拆吃入腹。
那少年帶著虎狼似的護衛,做出許多恐嚇模樣,尋常人都不敢再多事,這三人卻麵露陰鷙冷笑。
直盯著那少年進了雅間,三人中那很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忽然膩聲開口道:“我的親哥,像這樣可意的人兒誰能不愛啊。”
坐在下首的是個文生打扮的青年,五官和那女子足有七八分相像,模樣倒也清秀,隻是目光中總帶著三分色·情,接著那女子話茬道:“哪能不愛,他這般可人心意的小模樣,想來天生就是讓人疼愛的,我隻怕如何疼他愛他也嫌不夠。”
他二人說得一個意思,相視浪笑,又一齊飛眼去看坐在席麵頭位上的虯髯粗漢。
那粗漢盯著少年方向掉了魂兒一般,對周圍事物充耳不聞。
那女子見狀,伸手在大漢肩頭軟款款一搭,湊在耳邊道:“大師兄,小妹和玉哥求您給拿主意呢。”
大漢聞言渾身猛地一抖,滿臉橫肉也跟著顫了幾顫,總算回魂。
女子和青年見他這幅癡樣不禁暗笑。
女子又喚道:“大師兄,常言道‘見者有份’,如此這般一個舉世罕見的美少年,你可不能獨吞,你做了初一,可得給我們兄妹留下十五。”
粗醜大漢“嘿嘿”兩聲,也不知他這是怪笑著答應了還是嗤之以鼻。
女子還要說什麼,粗醜大漢蹭地起身,嘴裏不幹不淨的冒了句:“這小子真勾人魂兒,此後保管讓他下·不了·床。”
同桌的兩人見他徑直要往裏闖,連忙拉住。
青年壓低聲音道:“大師兄莫急,不要唐突美人。”
女子也勸:“大師兄且先商量。”
大漢怪眼一翻,急色道:“如今咱們仨聯手,看上什麼人還不是探囊取物一般,要等你們等吧,大爺我可受不了了,這就去尋那小美人玩·個痛快。”
青年和女子交換了個眼色,對大漢賠笑道:“難得大師兄如此有興致,小弟和妹妹豈有不奉陪的道理。隻是這般難得的尤物,如不憐香惜玉一點,豈不是暴殄天物。大師兄先容個空,商量個法子把這小美人帶了回去,慢慢品嚐滋味不是最好?”同那女子一起拉住大漢,商量起邪門主意,想要肆意淩·辱那美貌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