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禦書房內皇帝終於合上折子,揮了揮手想招內侍近前來,一陣勁風卻突然襲麵而來,隨風而來的,是一襲極淡的香味,等緩過神來,白影一閃,風卻已過。
皇帝一閃神,愣了半天方才緩過神來,臉上表情十分奇異地扭曲著,手在袖內使勁握了握拳,然後拂了拂袖,喚來旁邊以為風起正走去關門窗的內侍:“朕累了,要歇了。”
“是”,那內侍答了便轉身取來玉匣子,裏麵擺著十多位妃嬪的牌子,畢恭畢敬地捧了近前了,皇帝一甩袖子將玉匣掀翻在地,跌的粉碎:“滾,別拿這來煩朕。”
內侍拿袖子攏了碎玉躬著身子快速退了出去,皇帝又喝他關了大門,才揉揉額頭,感覺頭上輕了些,他伸手摸摸,龍冠上那珠子已沒了。再攤開另一隻手,展開一看,一張一千萬兩的銀票,翻到背麵,兩行雋秀有力的小楷:借君明珠,償君白銀;其途盡時,還君明珠。
把銀票翻來覆去地看,皇帝眉著皺了又皺,拳頭握了又放,終究咬牙道:“好,好,越是不把朕放在眼裏了!走著瞧!”
一掌把桌上鎮紙筆架全掀在了地上,大聲喚了人來侍候,才怒氣衝衝轉入內殿,任宮女戰戰兢兢服侍入浴更衣完畢,看著空空的龍床,想起心中那人,尚有些時日方能回轉,更添鬱悶,撲在床上拉過被子蒙了頭,許久才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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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峰。
落雁泉邊,鬆風亭中,一人白衣如雪,仔細專注地煮著一壺茶,淡淡茶香,隨輕風飄散開來,溶入風中,林中。
遠處,一人一襲藍衣仗劍緩緩行來,漸漸地到了近前。
白衣人頭也不抬,繼續關注著眼前的茶。
藍衣人注視他良久,才開口道:“你啊,還是這時候看著最順眼。”
白衣人放好杯子,將茶斟出,方才出聲道:“別壞我興致,坐下。”
藍衣人淺笑,依言坐下,端過桌上清茶,送到唇邊:“果然還是你煮的茶最好,哈哈。”
白衣人不答,淺啜之後方才抬頭,一張容顏,絕世傾城,一雙眼眸光流動,璨若星辰,看著藍衣人,嘴角扯出抹笑道:“君齊霄君大俠竟還記得我的茶,我鬱青楠該要萬分感激才是。”說罷竟真的站起身拱手便行禮,君齊霄忙一把拉住他手腕:“別!別!我忘了誰不敢忘青楠不是,這不從關外回來第一件事便是來見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