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知道我自己時間不多了。與其讓他們鬥來鬥去,我還不如留點時間和傅宗溟好好的說話,多說幾遍我愛他,也許他能夠記得我久一點。
“傅宗溟…算了…”我抓住他的衣角。
傅宗溟大聲憤懣的說道,“慕成州,你能殺了你也愛的人,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而在一旁的流幸,早已經是羞愧的不敢看我們了。他其實也沒有將那一箭射穿我的胸口,隻是…那一箭似乎是有什麼藥劑在上麵的,我在那一箭之後,馬上失去了氣力,癱在了地上。
“他們沒做錯,是我眷戀太多了。”我虛弱的說著,傅宗溟趕緊將我拉了起來,我躺在他的懷裏麵,“這一輩子,想和你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已經做完了,你看,我們倆的姓名已經在名冊上了。”我將藏著的名冊掏了出來,“巧姐說,不管是什麼我們都能在一起了,而名冊不是我們親手寫的,效力隻有一半,我死了以後,你不會怎樣,而我則會一直陪伴著你,用各種方式……”話已經說不出了。
傅宗溟不住地掉著眼淚,我的手撫上了他的麵龐,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不會再有奇跡了,傅宗溟和我終究隻能錯過。
留著最後見到傅宗溟的印象,我緩緩閉上了雙眼,上一次分別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幸運,最後一眼見到的不是傅宗溟,現在好了終於是他了。
……傅宗溟看著懷中再一次消失的人,不禁覺得是上天在玩弄他,本來唾手而得了的幸福就在一瞬間消失殆盡了,他就不應該告訴流幸。傅宗溟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突然覺得自己能夠知道女魔尊的想法了,什麼秩序,這些都是狗屁,自己就連這基本的幸福都不能夠得到,還談什麼幸福?這簡直就是荒唐!他看著毫無表情的兩個兄弟,他的上司,威武神氣的天帝慕成州,他最相信的人流幸,都是些為了他們額所謂秩序的人。
傅宗溟狂笑出聲,好像是天大的喜事一般,可是懂得的人才曉得,這是悲極而喜,“你們殺了楚俏,現在感覺如何?你們想要的秩序就掌握在你們殺了楚俏的手裏,你們感覺又如何?”他手上祭出了一把劍。
流幸以為是他要動手了,沒想,傅宗溟卻是在自己的衣袖上麵割了一刀,“從此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本來想要對你們下殺手,可是想想,那豈不是便宜了你們?你們就這樣帶著你們的愧疚當永遠的聖人吧,我再也不加入你們了!”
“刺啦”地一聲響聲,很是清脆,流幸和慕成州緊皺眉頭,似乎是沒想到傅宗溟會這麼狠毒。
隻見傅宗溟將腦中的靈絲牽引出來,他的元神也出來了,流幸看著他伸出手來阻止,“不要!你千年的修為都在上麵了!”
修為?要著修為有什麼用,做一個活到天荒地老的神仙?不用了,此生已經沒有了愛人,又有著漫長的歲月有什麼用?不過是多餘罷了!
傅宗溟覺得渾身上下都很痛,他知道這是元神不再的作用,他一把將劍丟在了地上,朝著某處疾奔,流幸和慕成州都還猜不透他要做什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縱身一躍,飛下了這高高的九重天。
從此,這個世界上便再也沒有城隍帝傅宗溟,慕成州閉上了眼睛,大手一揮,用氣流托住了傅宗溟,至少要讓他安安穩穩的到了人間。他交代著手邊的流幸,“對外,就說傅宗溟做了個土地爺吧,他多半是守著楚俏生前的地方去了。”
“屬下遵命。”
自此,天上人間便再也沒有了以為風流倜儻的傅宗溟,地上倒是多了個終日糊塗不諳世事,隻是守在建安小區的怪人。世人偶爾瞧見他,也隻是看見他和一個癡癡傻傻的女子在一塊兒,兩個人不曾說話。
而建安小區的項目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此擱置了,哪兒漸漸的也開始冷清了下來。
不為人知的是,十年時間過去了,一個生命卻在時間的裂縫裏麵依舊生長著,她靜靜的等待著時機,前塵往事,她一並想了起來。她的身份又何止是一個凡人這麼簡單?
傅宗溟知道,一個死了兩次的人,是不可能再一次的活過來的。已經十年了,失去楚俏已經十年了。這十年的時間裏麵,再也沒有和流幸或者是天界的人再聯係一次,他在人間的日子過得很是平凡,他知道,天界的規矩不能破,可是他的愛人就應該消失麼?他們為這個世界做了這麼多,到頭來,不過是……罷了,這些想來是沒有用的。
這天,傅宗溟照常帶著沒有靈魂的“楚俏”回家看望楚俏的父母,對於這個有些不太靈光的“楚俏”,父母雖然心有疑慮,可是也不知從何說起這份疑慮,便也將這件事淡忘了。
而他們年事漸高,也漸漸地想不起來更多細節,隻是偶爾會催一催傅宗溟什麼時候讓他們抱上大孫子,可是傅宗溟隻能苦笑。
“哎呀我說,你們倆也到了年齡了,這再不生的話,我們可就帶不動你們的孩子了!”楚俏媽說道。
“你這個老太婆,說這些做什麼!”楚俏爸爸不好意思了,這些事情怎麼好放到台麵上來說。
傅宗溟拍了拍“楚俏”的後背,對著父母親多多賠罪,隻說是在等等,便也沒再說什麼其他的了,這輩子,怕是要辜負了這兩位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