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際掛著一輪圓月,清冷冷的光芒映在地上,讓人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這是一座寂靜的村莊,莊子不大,也就是幾十戶人家的樣子。村子裏除了偶爾傳來幾聲狗吠之外也能稱得上一片寂靜。
村子東麵有一個破草屋,草屋有兩間,破破爛爛的,茅草早就蓬鬆了,碰巧了,一手伸進了裏頭,再掏出來準能有倆鳥蛋。
當然了,這就是誇張了的說法,是要告訴村子裏的人,這屋子太破了,早就不能住人了。
陰天下雨漏風漏雨不說,保不準一場大風刮來,整個人都給埋汰了裏頭,命都保不住。
這天晚上,一個髒兮兮的叫花子摸了過來,他的頭上插著幾根草,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打理過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早就看不出本來顏色。
他慢慢摸進了這個屋子,腳剛剛踏進去,忽然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耳朵接到摧殘,這一身破破爛爛的叫花子忽然腳尖一縮,機靈的躲到了屋後頭。
不一會兒,一個婦人顫巍巍的跑了出來,路過門檻的時候還給絆了一下,她哆哆嗦嗦的叫著:“活,活了!來人呐……!活了——啊!”
村子本就不大,她這一嗓子下去,村子裏的人家挨家挨戶的亮了燈,叫花子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看了看,悄悄往後退了退。
很快,茅屋前就聚集了不少穿著粗布衣衫的壯漢,他們跑了過來,有的還在整理衣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金家嫂子,你咋了?”
那婦人驚魄未定的回身指著那茅草屋,結結巴巴道:“今、今兒個那個生娃兒的人,活了!”
楚際雲慢慢的張開眼睛,入目便是破舊的屋頂,身下硬邦邦的床板上墊著稻草,幹巴巴的紮的皮膚生疼,身體也是一陣陣的發虛,頭暈腦脹的。
“呀——呀!”耳邊傳來一聲軟乎乎的聲音,楚際雲皺起眉,一扭臉就看到了一個躺在繈褓中的娃娃正躺在身邊兒,那娃娃很小,也就是自己半個胳膊的樣子,此刻正睜著眼睛軟軟的叫著,看上去非常可愛。
楚際雲抬手按了按頭,慢慢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卻猛然一陣暈眩,再次倒了下去,身上軟軟的,完全沒有力氣。
他愣了一會兒,慢慢扭頭看向四周。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破的屋子,楚際雲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麼破的屋子,蚊帳髒兮兮的不說,一邊兒的桌子還缺了個角,桌上放著一個照明的燈籠,這裏看上去應該是兩間屋子,可卻塌了半邊兒,一根棍子撐在下麵。
這簡直就是危房。
楚際雲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他記得自己是跟朋友一起參加一個單身派對,目的是為了找一個女人度過一個難熬的夜晚,然後,他在那個派對上也的確遇到了一個看上眼的女人,兩人一拍即合,去開了房間,隨後那女人去了浴室洗澡,讓他稍等一會兒,結果他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怎麼一覺醒來會到這裏?他自認為自己人品不賴,警戒心也不低,應該不至於得罪人,更不可能被誰神不知鬼不覺的綁架到這種地方。
那麼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他還在做夢。
楚際雲迷迷糊糊的想著,意識卻漸漸開始混沌,直到一陣擠擠攘攘的聲音傳入耳膜。
他重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提著燈籠的老者正在往自己臉上照,見他忽然睜開眼睛,那老者當即蹬蹬蹬退了三大步,被身後的人扶住。
“村長,這……這可怎麼辦?”
那群人擠在一塊兒,都拿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楚際雲也在看著他們,眼睛卻越來越迷茫。
這群人的服飾非常的古樸,並不是少數民族的衣服,而是類似於漢古時期的服飾,他們這群男人,都留著長長的頭發,身上的衣服雖然破,卻個個麵容憨厚,皮膚黝黑,典型的莊稼漢子。
一個悚然的想法在楚際雲腦中騰起,卻又被他揮手打破,他張了張嘴,忍不住咳了咳,發出了沙啞的聲音:“請問,這是哪裏?”
那群村民互相對視著,最後還是那老者開口說話,卻是不答反問:“你可是人?”
楚際雲揉了揉額頭,皺眉道,“我當然是人,你們是誰?這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還有,你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眉頭卻控製不住的緊緊擰著,那村長見他臉色不好,遲疑了一下,回頭看了看一旁同樣一臉驚疑的村民,這才開口道:“我們世代都生活在這個村子,這裏是付營,咱們大都姓付,你從哪兒來,自己都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