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欲言又止,她要離開沈家容易,那她的娘怎麼辦?呆在這虎狼之窩中,隻怕多服一日毒就多一份的危險。
慧能其實也猜得出這是大宅門內的明爭暗鬥,若非是寧家的後人,他也不願滲入其中。
“如果姑娘肯說服你母親,小寺後院有一個別開的禪房倒時常有住些女香客,在這裏修佛養身。老納雖無法給你母親的病治根本,但緩一緩還是能做到。如不能,老納就寫個方子,按著方子上抓藥吃,調理調理。”
“大師,請您開個方子!”沈千染尋思這肯定不妥,別說是爹那一關沒有足夠的理由過不去,就是沈老夫人那一關也過不去,又不是寡居或是被廢黜的婦人,住寺院的話,隻怕沈家會給人口水淹死。
“大師,能否請問這種毒出自哪裏?”她看過不少大夫,誰也沒診出什麼問題。
“來自苗疆,這種毒可以養在花裏,生出來的枝葉會發出奇香,人聞久了,皮膚,頭發就會開始發黃發枯,未成年的人成長會得緩慢,甚至停滯不前。如果吃了這種花的枝葉,就有可能會一朝白發。”
沈千染告別慧能,到了堂前,對先前帶路的小沙彌道,“我要點一盞平安燈。”
“施主請稍候!”小沙彌奇怪,這施主昨天明明點過一盞,怎麼又要點。
沈千染在黃色的紙上寫下“沈天賜”這三個字,親手將它貼在燈的下方,而後看著小沙彌慢慢地拉著燈升到了高處,與母親的那一盞一起掛著。她雙手緊緊交握,至始至終,大力地握著,像是一鬆手,那平安燈便會帶著賜兒乘風而去,她悄然閉上眼,心中默念,“小天賜,你一定要堅強些,娘很快就會找到鬼醫,治好你。這一次,娘一定要把你健健康康地生下來!”
沈千染上了馬車,車上沈千雪早已等了不耐煩,正要報怨一句,卻迎麵撞上沈千染那冷冰冰毫無溫度的眼眸,她心下一凜,竟把一肚子的怨氣吞了下去。
“走吧!”沈千染吩咐一聲後,但靠著軟枕閉目養神,不搭理沈千雪。
沈千雪不屑地“嗤”地一聲,歪過臉,也不去看她,嘴裏念叨一句,“醜人多做怪!”
沈千染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沈千雪並不難對付,最多是口舌上給她討點便宜,難對付的是申茹。
還有一個人,如果說她的悲劇是申茹一手策劃,那這個人就是趁機推波助瀾。她回到沈家就很快就會見到。
馬車沿著山道往下走。沒行多久,車駕突然慢了下來,沈千染挑開簾門,“什麼事停下?”
“二小姐,前麵好象有些不對勁!”車夫先前還以為是眼花,直到車子在三丈外方看清。
沈千染挑開窗邊的簾子,伸出頭往外一瞧,隻見前麵路麵上,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的屍體,剖腸的開肚的血淋淋一片,看不少屍體還在冒著血,可能是剛剛經過不久的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