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的一生的功績之一是翻譯了大量的經典,開創了佛經翻譯史上的新紀元,被公認為我國古代五大翻譯家之一。他一人譯經75部1335卷,總字數達1300餘萬,平均五天翻譯一卷梵本,約為他從印度帶回來的經卷總數657部的11.4%,比我國佛教翻譯史上五大著名翻譯家(鳩摩羅什、真諦、義淨、不空、法護)所譯總和1222卷還多了113卷,占整個唐代譯經總量的一半以上,這種翻譯量在世界翻譯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印度學者柏樂天認為玄奘的譯著是中印兩國人民的偉大遺產,指出“玄奘無論如何是有史以來翻譯家中的第一人”。在我國,玄奘被譽為“開唐譯筆第一人”。
除了數量的優勢外,更重要地是表現在他的譯經質量上。他對佛教、梵文造詣精深,通曉三明(內明、因明、聲明),親自主譯,譯經時能夠曲盡佛教深奧的內蘊,音顫鏗鏘,落地有聲,因而,組織翻譯的經典,文義準確、文風優美,“手執梵本,口宣華語”,朗朗上口,深為中國佛教徒之所喜愛,在中國譯經史上開辟了一個新紀元。在梵文佛經漢譯的所有翻譯者中,玄奘堪稱是最完美的翻譯家,這是古今中外公認的。現代佛學家王恩洋讚譽玄奘所譯經典“妙達深理”。著名國學大師季羨林評價說:“他的譯風,既非直譯,也非意譯,而是融會直譯自創新風。在中國翻譯史上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開辟了一個新的時代。”
同時,玄奘是第一個做譯主的中國人。從中國開設國立譯場開始,到玄奘歸國之前,都是外國人做譯主,中國僧人協助翻譯。是玄奘改變了這一局麵,標誌著中國翻譯佛經的曆史由被動轉向了主動。例如,他譯的《金剛經》有“化解晦澀,校正訛謬;角度不同,有助理解;譯語周詳,完善義理”之幾個特點。他譯的《因明入正理論》,忠實簡潔,譯意科學,富有創造性。
玄奘的譯經是“截偽續真,開茲後學”的偉大事業,他集中了當時最優秀的人才,組織了中國曆史上規模最大、最有秩序的譯經場,翻譯程序和分工有很強的係統性、計劃性,把中國古代的譯經水平推到了頂峰,表現出非凡的組織領導才能。玄奘組織的譯場有譯主、證義、證文、書手、筆受、綴文、參譯、刊定、潤文、梵唄等多個崗位,他為譯主,其他的職位由求學者擔任,這些學生不僅有核對梵文、書寫紀錄、語法整理、譯文潤色等工作,而且還要將譯稿回翻為梵文再次核對,確保翻譯的準確性。玄奘還把譯經、講經和培養人才結合起來,白日在譯場主持譯經,傍晚給學生講解新譯經論、回答疑問,讓學生在工作和學習中不斷提高。通過這種方式,為我國培養了一大批佛教人才,其影響深遠。
他創立了“五不翻”的翻譯理論和“既須求真,又須喻俗”的原則,指導譯壇眾多佛教學者集體譯經,得到翻譯界的共許,至今為翻譯界所用。宋代平江(今江蘇蘇州)景德寺僧法雲(1088~1159年)所編的《翻譯名義集》,卷首載有玄奘提出的“五不翻”理論,其一為秘密故,如“陀羅尼”(直言,咒語);其二為含多義故,如“薄伽”,梵具六義(自在,熾盛,端嚴,名稱,吉祥,尊貴);其三為無此故,如“閻浮樹”(勝金樹),中夏實無此木;其四為順古故,如“阿耨菩提”(正遍知),非不可翻,而摩騰以來,常存梵音;其五為生善故,如“般若”尊重,“智慧”迷淺。
在翻譯實踐中,玄奘還創造性地運用了多種翻譯技巧,即:(1)補充法(就是現在我們常說的增詞法);(2)省略法(即我們現在常說的減詞法);(3)變位法(即根據需要調整句序或詞序);(4)分合法(大致與現在所說分譯法和合譯法相同);(5)譯名假借法(即用另一種譯名來改譯常用的專門術語);(6)代詞還原法(即把原來的代名詞譯成代名詞所代的名詞)。這些技巧對今天的翻譯實踐同樣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