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如指尖流沙飛逝即過。
七日滿月酒流水席已過,就到了初八,也就是元帥府諸人成親的好日子。
自從半月前下的一場大雪,這之後一直都是大好的晴天,但卻格外的冷。元帥府內所有人都是一身紅色衣裳,府上也被裝點一新,處處是喜慶的紅綢以及紅燈籠。即便是陰冷的西北風刮過,也絲毫不減元帥府的熱度。
東方陌由於大病初愈,紅色的喜服外麵套著紅色的裘皮披風,披風的帽子也戴上了,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仨小主人自然也是一身紅衣,小多多正是長個子的年紀,年初置辦的衣物都已到了小腿處,個子長高了不少,褪去了幼稚的嬰兒肥,尤顯俊俏。此刻紅衣加身頭戴玉冠,小王爺架勢十足。
大家都是元帥府裏的人,也就少了迎親這一道。
不過,嫁妝一樣不少的從元帥府一路往東出了府,按照景澈的意思,是要帶著這些嫁妝繞城走個一圈然後再回元帥府。
前頭迎親隊伍蜿蜒前行望不到頭,而後頭還是源源不斷的嫁妝從元帥府走出來。
隊伍之長,震驚整個全城百姓。
領頭的是四匹戴著紅綢的駿馬,駿馬上是身穿喜服嫁衣的一對對新人,洋溢著滿足於知足的笑容融化了冬日裏的嚴寒。
迎親隊伍緩緩前進,整個兀城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把街道堵得嚴嚴實實,最前的四匹駿馬到了跟前,看熱鬧的百姓才讓開道讓他們前行。
關於王爺與王妃的故事,早已在整個兀城傳遍,今日看到他們身穿喜服成親,眼裏除了祝福羨慕再無其他。
這一世能得一人心,便知足,他們自己幸福就好,外人除了祝福之外,又有何立場說三道四呢。南國的男子相戀的禁錮讓堂堂兵馬大元帥寧王解禁,他們的傳說不但在南國乃至整個天下都知曉,祝福的鄙視的冷眼旁觀的都有,不過也就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但從之日之後,漸漸地各地偶爾也能傳來讓人津津樂道的男子相戀的動人故事。
就如此刻駿馬上的另一對,冷子恒與南宮謙和。圍觀的老百姓再看到這一對時,後麵之人嘴角噙滿笑意抱著身前之人,就覺得很平和溫情,用最通俗的話將,就是怎麼看怎麼般配。
四對新人後麵跟著幾輛馬車,馬車周圍是騎著馬的影衛們。用景澈話說,這是親友團,陪嫁的。
前方之路依舊蜿蜒曲折,但每個人都笑顏麵對未來,是甜是苦是委屈還是滄桑,都有人陪伴著一同走過,不再是一個人孤獨的麵對。當你覺得冷時,有一雙溫暖的手一個柔情的胸懷給你帶來暖入心扉的溫暖;當你煩惱時,有人當你的垃圾桶傾聽你的抱怨;無論是對是錯,總有人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你響應你;渴了有人端來一杯水,餓了有人陪你一起用飯,哭了有一個寬厚的肩膀,笑了有人陪你忘情的傻笑……
也許,這便是得一人心吧,沒有轟轟烈烈沒有驚駭世俗空前絕後的壯烈,有的不過是天人合一返璞歸真般的真實。
這一場舉世無雙的迎親花了兩個時辰,直到午後太陽斜掛在西邊時才算是結束。諸人回到元帥府,又是一陣折騰,才算把長如巨龍的嫁妝收拾好,一來一回的折騰把人累得夠嗆,但每個人還是歡歡喜喜地樂此不彼收拾著。
傍晚,開宴席前,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拜堂!
四對新人排排站,唯獨景澈與東方陌那一對比較惹人逗樂。
景澈幽怨地看著手中的倆娃,還有一隻死皮賴臉的肥貓,就覺得這輩子最悲催的事不過於此,第一次拜堂,那隻肥貓冒出來鬧騰,最後二人一貓拜堂。現在可好,懷裏多了倆個小奶娃。
頭一歪,看著其他幾對,手拉著手,就羨慕嫉妒恨。再看看他們自己這一對,一人懷裏是倆小奶娃,一人懷裏是一隻肥貓,哦對了,中間還有個特大號級特閃亮的插足者——小多多。
景澈低頭看著拜堂都不能心滿意足,心拔涼拔涼滴,委屈的扁了扁嘴,眼神幽怨,看著東方抱怨:“親親,為毛我們好好拜堂一回咋就這麼難捏!”
東方陌其實也納悶呢,第一次拜堂就一直肥貓隔在他們中間,現在好了,還多了他們仨孩子。東方看了一圈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家人,掩袖輕笑出聲,上前一步湊到苦瓜籽臉景澈耳際,壓低聲音道:“等來年春暖花開之際,我們找個無人的地方拜堂!”
這話東方說的很低,就是不想讓他人知道,破壞了景澈期待的拜堂以及之後的……洞房花燭夜。
景澈聽了瞬間包子臉換成了太陽臉,抱著倆小奶娃樂不可支地傻笑,腦中幻想著無人打攪的拜堂以及……那啥。
諸人都好奇東方剛才說了什麼讓景澈變成這副德行,就想問,奈何充當司儀的聞遠抖了抖肥碩碩的肚子喊了一嗓子,“吉時已到,準備拜堂!”
好奇之心來得快去的也是眨眼間,一聽吉時已到,大家就樂嗬嗬地看著堂上四對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