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8—1931)
拉地斯勞斯·方·鮑爾特凱維茲,是繼柳居士之後又一位優秀的德國統計學家,在一些重要方麵,柳居士稱得上是他的老師。但鮑爾特凱維茲不是德國人的後裔。他是與波蘭的俄國統治者交好的波蘭家族之一的子孫。他出生於聖彼得堡,在那兒長大,並且曾在那裏上了大學,後來有一個時期還在那裏教書。由於他長期在德國居住並在當地建立了關係網,1895年他成為斯特拉堡大學不領薪俸的教師,從而使他有機會在1901年被委派為柏林大學的“特殊”(助理)教授。不同尋常的一點是,這位卓有成就的人從來沒有被考慮為任何一個大教授席位的候選人,不管是柏林大學還是其他大學。一直到了1920年,根據一項促使全體教師“大眾化”的措施,所有編外教授都成為正教授時,他才取得這一席位,但他仍然是完全孤立的。
關於這一點有幾個理由可以佐證。他是一個外國人。雖然他不是一個拙笨的演說家和作者,但他也不是一位善於講課的教師。據說,他授課時,沒有多少學生去聽,因為他把自己的東西巨細無遺地加進了授課中去。他的近乎苛刻的敏銳使人敬畏,這也使人很難喜歡上他。有責任向教育部推薦他的那些同事,都不能理解他的貢獻。但他似乎並不在意,而是淡泊自安,享受著每個人給予他的尊重和安寧的科研生活。但這種生活在出人意料的死亡來臨時戛然而止,縮短了他的科學生命,當時,他本該處於精力充沛、體力旺盛的時期。關於他的所有出版物的書目(就目前我所能看到的而言)由奧斯卡·安德森教授完成總結並出版,請讀者參閱它。
他是一位天生的評論家,雖然幸運女神並不經常垂青於他。即使是他的創造性著作也采取批評的形式,而且批評已成為他的生命。這一批評的能力,或者應當說批評的熱情,在作為經濟學家的他的作品中表現得尤為突出,其中他對於許多例證上的微小的細節也不放過。在經濟學方麵,他不是一位創造者。我認為,如果他不是拒絕全方位地運用數學工具,他的成就會比現在更偉大;並且在他的鼎盛時期,他所掌握的數學工具也本來是可以使他與埃奇沃思或巴羅內等人齊名的。但是他在一個幾乎沒有人肯聽人講經濟理論的國家和時代裏,高舉了經濟理論這麵大旗,他信仰並教授馬歇爾的信條,利用自己手中的利器,解決了許多有爭議的問題。他的最重要的成就是他對馬克思體係理論結構的分析(《社會科學文庫》,第28卷和第29卷,以及《康拉德年鑒》,1907年),可以說,這是關於這一問題及附帶的關於它的其他批評者的最好的作品。另外一篇可以與之媲美的傑作是他關於羅貝爾圖和馬克思的地租理論的論文(《社會主義曆史文庫》,第7卷)。在瓦爾拉·帕累托和龐巴維克歐根·馮·龐巴維克(Eugen Bo hm-Bawerk,1851—1914),奧地利經濟學家,奧地利學派經濟學說的全麵發展者。——譯者注的一些作品中,很多地方都存在一些細小的可以忽略的疏漏,而且絲毫不影響其基本觀點的準確性,然而,即使這樣,這位嚴厲的批評家也不輕易放棄這些疏漏。作為一位貨幣理論和政策的著者,他的地位在當時與他同行的其他人當中是很高的。他對金本位製、銀行信用和流通速度等問題所作出的貢獻難以估量。然而,他在這一領域中最好的作品是他關於指數的著作(《挪威統計雜誌》,1924年),即一篇關於歐文·費雪著作傑出的解釋,在論證問題上它是一種創造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