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雇傭
“來來,我不要吃這個。”衛溪攪著已經泡爛的麥片牛奶怨念著,撅著紅撲撲的小嘴,臉上小巧可愛的五官都扭曲了。
“不愛吃就餓著。午飯要十二點才有的吃。”對孩子不能慣著,有的吃就不錯。我從來對孩子沒有太多的耐心。
“……範範呢,他都走了三天了。再不回來……我就……我就……要哭了!”衛溪知道和我撒嬌是沒有用的,於是換成了眼淚攻勢。大眼睛裏一下子起了水霧。瞪著我。
“那你就哭吧,你哭他也不會回來。”雖然說出口的時候心裏還是難受的,隻是這是事實。要怪就怪……過去的一年,那個人把衛溪這孩子給慣壞了。
很快衛溪就被我冷冰冰的話給說哭了。
眼睛一眨,水珠子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問我三天了每天都得到的是這個答案。他很委屈。
我全當沒看見,三兩口吃完自己麵前也已經泡爛的麥片牛奶,看看亂七八糟的別墅。
愣坐了許久才打了電話。
“周助理,你聯係章媽上午來我家收拾下,下午五點衛溪放學就直接送去音樂老師那兒。晚上我會去接。”我交代了下,拿紙巾擦了手,又給衛溪擦了嘴。送他去上學。
對著我,這小子到底還不敢鬧多大的脾氣。
“衛總,您的私人電話。”下午散會的時候周助理把我的手機遞給我。
“誰?”
“……範聲先生”周弘是知道我和範聲的事,偷偷的在瞄我的反應。
大概是我接過電話直接按掉的動作太流暢又太決絕。沉穩助理的臉上難得一絲驚訝。
怎麼,我必須顯得失魂落魄的才對?
嗬,就算我會失魂落魄,也不會在別人麵前顯現。
回了辦公室,我還是把電話撥了回去。
“什麼事?”
“阿來……”
“喊我衛總或者衛先生。”我冷笑道。不自覺的抓著自己的西裝衣角。
“你需要這樣嗎?”範聲也學著我冷笑。
“我記得我們是雇傭關係,你妹妹肝髒移植手術的全部費用我都給你付清了。你的義務上周也都完成。我們不再有糾葛。”
“嗬,是嘛……”那邊的聲音冷如水。“我有東西要當麵給你。”
“我助理會聯係你,你給他就好。”
還有東西要給我?還是算了吧,都適應三天了,總會好起來的。雖然聽到那個人的聲音還是會懷念過去一年歡樂的時光。不過反正高興都高興過了,如今橋歸橋路歸路。別再糾葛。
“好。”那邊的人頓了好久才應了一聲。
我要掛電話。
最後聽到範聲在那邊說了一句:“家裏的麥片快吃完了。你要買藍盒子上麵是卡通獅子包裝的,小溪隻愛吃那個,要先倒牛奶再撒麥片,不然就糊了。”
……
我靜靜的聽完。
按掉了手機。
第二天。
衛溪依舊不肯好好的吃早飯。家裏已經收拾的幹淨,我也買了藍盒子卡通獅子包裝的麥片,記得先倒牛奶再灑麥片。
衛溪吃了一口,應該是滿意的,但還是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說:“來來,為什麼要李老師教我彈琴?我還是喜歡範範教……”
“吃飯。五分鍾後去學校。”
“我要範範呀!範範!範範讓我彈的《小星星》已經練好了,我說好要給彈給他聽的!他說我會彈了就給我買蜘蛛俠的樂高玩具!”衛溪對我意見很大。繼續眼淚汪汪的,我也繼續無視。
“不吃就算了。去拿衣服去上學。”
後來衛溪哭了一路。我開車的時候差點闖了紅燈。
“衛總,這是範聲……先生轉交給你的。”助理給了我一個薄薄的信封。
我當著他的麵拆開。
裏頭是一張三十萬的支票。
“他哪來那麼多錢?”我緊鎖眉頭。薄薄的一張紙,我有點拿不住。
周助理說:“我也不知道,範先生剛了躺公司,給了我這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