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八(2 / 2)

旱天打雷,謂之不吉。看來今天,我還真是死定了。

“校、校尉!後、後方,後方還有軍隊!”

連後方都有?南蠻軍什麼時候打到這麼後頭來的?該死!被前後夾擊了,真是死局了!

死,又是死,今天這個念頭都已經幾次入侵校尉的腦袋了?校尉不清楚,因為這本就不是可以計算的事情。隻是,校尉他清楚,這個字在又一次闖入他腦海裏之後,忽然就變得陌生了。因為他心中突然生起了一股邪火,把這個討厭的念頭燒成了灰,而後燒得他胸膛一片火熱,進而讓他腦袋變得一片迷糊。

情不自禁地,校尉張大嘴巴,忘乎所以地吼了一聲:“媽.的,要我死?老子死也要拉你們墊底!弟兄們,殺敵啊!!!”

這一次,校尉得到回應了,雖然一開始很稀拉,可是就像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泛起了漣漪在不住地擴散,一圈又一圈;然後,不可思議地,那漣漪又開始了回返和激蕩,往複著一圈又一圈;最後,聲音疊加了,變得巨大,帶著些蠱惑人心的激情,彙聚成了一個字--

殺!

這時候,蠻將已經開始攀登城牆了,一個個疊著人牆,或是抬著簡陋得仿佛自己就會垮掉的梯子。洶湧著,就像螞蟻,前赴後繼地攀上了香甜的糕點,啃咬得千瘡百孔。

隻是在那千瘡百孔裏,全是人命。

有蠻軍爬上了城頭,隻是他剛露頭,一把鋼刀就剁了下來,砸開了他的腦殼。白白的腦漿濺了守軍一臉,可他來不及擦一下,又一個造型稀奇古怪的人頭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可這一回,他的刀剁不下去了,因為在他之前,那蠻軍的斧頭已是先剖開了他的胸膛,讓他一腔熱血無端飄灑在空中,直至他的心冷卻了為止。

城頭的防線被打開了,蠻軍上城了。可是,蠻軍走不遠的,因為後來還有許多的守軍在等著,蓄勢著,隻等他一上來,馬上就是衝前,兩把鋼刀,上砍、下劈,直把那蠻軍分解成段。然後,守軍不再滿足於一個個的搏殺了,他們搬上了一根方方正正,理應是剛才拆下的房梁。還不等走到城牆邊上,兩頭抬著房梁的守軍已是迫不及待地往前一拋,就看木方咕嚕咕嚕地一轉,往城下就是重重一砸。接著,守軍們就聽到了幾聲慘叫,是那麼的淒厲,卻正好鼓舞著守軍們發出一聲殺意凜然的呼吼以作回應。

城頭在拚殺著,每一寸都在爭奪,慘叫和嘶喊充斥著正片天空。在蠻軍十倍兵力的衝擊下,守軍一步未退,哪怕那一段城牆守軍死光了,可後頭仍有被傳染了殺紅了眼的民壯頂上。

城牆還在爭奪,每一段都被鮮血浸染透了,一腳踩上去,那粘稠附著在腳底的感覺讓人惡心。蠻軍的指揮官也是感到了惡心,哪怕他根本沒有上前,隻是在後方看著手下送死。

“這該死的漢人,怎麼這麼經打?”

不滿地嘀咕一聲,蠻軍大將就要讓自己的親衛也壓上前去,好盡快打下城池,然後入城歇息。

可不等蠻軍大將軍令下來,陣前突然一陣響雷傳出,接著蠻軍的側翼就亂了。

“怎麼回事?”

“首領,是漢人的騎兵!”

“漢人騎兵!?”

蠻軍大將一驚,忙順著部下手指望去,便望見在城牆的一角,正有許許多多的黑影湧出,一個頂盔摜甲的士兵,配著一匹神駿的高頭大馬,不正是漢軍騎兵?

隻是,這裏怎麼會出現漢人的騎兵?而且,這是多少,一萬人嗎?萬人的騎兵,那劉璋手下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兵力!?

突然,城牆上傳來了歡呼,是嚇得走神的蠻軍大將一驚。

可那領軍在前的騎兵將領卻是笑了。

“聽歡呼聲,城中兵馬已經不多了。正好,主簿,等一下你帶一隊人入城,就說主公受朝廷之命,出兵救援劉璋,然後為保主公糧道通暢,需要接管他們的城防。”

“諾,屬下領命。”

“還有,跟我大哥說一聲,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夏侯淵便策馬殺入了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