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王府的改建很順利,反正王府占地寬廣,有了現成的地,其中要改建的房屋又不多,加上之前聲勢浩大的神仙顯靈,招來了足夠多的信徒做工人,道場的改建看著不幾日就要完工了。
隻是,不管改建再順利,道場卻是一直完不了工,因為最重要的祭壇一直沒有建好。其實不是沒有建好,隻是每次剛一建好祭壇,晚上祭壇就會莫名其妙地倒塌。一次又一次,工匠們不知廢了多少心力,選定的祭壇所在依舊隻有一堆廢料在堆積,而祭壇卻始終不見影子。
“他.媽的,真是見鬼了,建個祭壇怎麼就這麼難呢?”
往地上呸了一口,常俱看著麵前一片亂糟糟的工地,眼睛裏已經是不滿忌憚了。
董嗣負著手撇了常俱一眼,然後便是不再管他,而是走上前,仔細察看起了工地。
“有什麼好看的,一堆廢料。”常俱走上兩步,似乎是在勸說著。
“離著老遠,當然是沒什麼好看的。”
蹲在地上,董嗣撿起一塊碎木看了看,然後又扔到了一邊,再轉過頭來,揶揄地看著遠遠站在自己身後,一臉神經兮兮地在左顧右盼的常俱,笑話著他。
“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這地他.媽的見鬼了。”
轉過頭,常俱看著董嗣眼中的揶揄,又是往地上呸了一口,嘴上是不服輸的一句胡謅。
可是這句胡謅卻提醒了董嗣。
“挖,把這地再挖深一些,看看底下的泥土是什麼樣的,到底合不合適建高台。”董嗣以前是建築商,清楚這建房起樓的事情,所以才被派來監管道場的改建。
“哎,你懷疑泥土有問題?”一聽董嗣的話,似乎祭壇垮塌和見鬼沒什麼關係,常俱的膽子馬上就是壯了一些,於是又走上幾步,來到了董嗣身後看著那亂糟糟的工地問道。
“或許是有老樹根撐散了底下的泥土也說不定,總之挖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董嗣也不下斷言,隻是拉著常俱往後退,然後等著工人們一直往下挖,直到半天之後……
“大人,挖到了東西!”
“是什麼?”
董嗣在心裏想著,莫不是真挖到了千年老樹根,把地下的土都給撐散了?要這樣的話,隻要把老樹根取出來,夯夯土,過一段時日就能讓土層重新變得嚴實了。
可是等工人把挖到的東西送到董嗣和常俱麵前,兩人傻眼了。
“神,神像?!”無端端地埋個神像在地裏幹嘛?
“真見鬼了!?”地裏生了個神像,還不是有鬼?
兩人麵麵相覷無話可說,隻有腦子裏依舊紛亂地轉過彎來。
“大人,還有這個。”就在董嗣兩人發呆的時候,一個工人又遞上了一樣物事,那是一個盒子,四四方方,鐵鑄的一個不大的盒子,“這盒子是在神像底下壓著的。”不知為何,工人一說到神像,聲音就壓得低低的,仿佛是怕驚擾了什麼一般。
聽完工人的話,常俱腳下不動,身子卻是往後仰了仰,離著盒子和神像是更遠了一些。董嗣倒是沒避著神像和盒子,他畢竟也是讀過書見過世麵,對太平道那一套神神叨叨的東西並不盡信。隻是看著麵前出土的神像和盒子,再聯想之前祭壇無端垮塌的事情,他就開始覺得那神像和盒子處處透著詭異。
董嗣想伸手去接下盒子,可是他手伸到半路,卻是顫了顫後又收了回來。如此猶猶豫豫的幾番動作,看著身旁還在等著的工人們,董嗣心想這事繼續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於是一咬牙,猛地伸手就是搶過了工人手裏的盒子,再用力一掀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