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已成竹在胸?
可有謂滿招損,他是不是輕鬆地太早了?
碰——
一聲響,一個士兵衝了進來,因為太過焦急,以致撞到了門框發一聲巨響,人也摔到了地上。
“報、報!前方沙摩柯來報,殿下、殿下走了!”捂著摔出血來的口鼻,士兵顧不得痛,就急著吼出了軍情。
然後,陳宮的臉上就變得比士兵更急。
“走了!?殿下到底去哪了!”
“回長史,沙摩柯大王來報,殿下昨日突然私自領兵三千離了前線,卻是不知去向。隻是走時,殿下曾讓沙摩柯大王向長史和軍師轉告一句話。”
“殿下說了什麼!”
“殿下說,太快了。”
“什麼?!什麼太快了?說清楚些!”
“殿下就是這麼和沙摩柯大王說的,大王也不明白殿下是什麼意思。隻是殿下離去事關重大,所以大王才命屬下連夜快馬加鞭趕回來報告長史和軍師。”
“該死,殿下到底在做什麼?”區區一個小兵,陳宮也不去為難他了,隻是悶起了頭,咬牙切齒地在想,劉信到底在高什麼名堂?
“公台兄。”
“嗯?”突然間,荀諶叫了陳宮一聲。回過頭來,他隻見荀諶雙眼死死盯著沙盤,咧開嘴,喉嚨有些低沉的嘶鳴,就像一頭困獸,底氣不足地在張牙舞爪給自己壯膽。
“剛剛公台兄問我少傅大人練兵,練出了誰……”
“友若!殿下突離前線,前方恐軍心不穩,還是……”
焦急的陳宮想要打斷荀諶的話,可是荀諶沒有理他,反倒舉起了兩根手指,提了聲調,壓過了陳宮的聲音。
“少傅大人練出的人不少,可最出色的隻有兩個,一個跟著少傅大人姓葉,一個跟天子姓劉。”說著,荀諶的兩根手指並在了一起,一點,點在沙盤上的臨沅標注;再一點,點在了和巴州交界的莽莽群山之上。
“太快了。出兵要召集士兵,檢點名冊,籌備糧草,整備兵甲,就是張遼見荊州戰事而一早有所準備,可是那也隻是將兵馬布置在和荊州接壤的位置。至於這莽莽群山邊上,調集八千人馬,還要顧及邊界處的換防;在來到武陵,由我們提供糧草之前,還要再準備足夠他們穿山過林時的糧草,做完這些,需時,要多久?”
“……快則一個月,慢則一個半月。”現在,陳宮的臉色已是一如荀諶一般難看了。
“而我們送信去給張遼,過了多久?”
“兩個月。”
“信使趕路……”
“趕路要穿過恒山,再快也要一個月。”越說,陳宮的臉色越是發青。
“剛好夠張遼調集糧草,卻是來不及讓手下兵馬穿過恒山,出現在我們近旁啊。”
碰——
拳頭敲落,沙盤被敲裂了,碎片刮破了陳宮的手,血一滴滴地在往下落,可是除了心中的羞愧和不甘,陳宮感覺不到任何別的東西。
“山連著山,零陵可不也能穿過群山,繞過我們的布防嗎?他.媽的,早該想到的,居然給劉度給耍了!”
“三天前已有軍報送來,說是對方已經出了恒山地界,那時候我們送了一封軍報給殿下。兩天的路程,軍報昨天送到,殿下已是出兵……”
“別說了,殿下走得再快,也趕不及了。”
“城中還有一千五百兵馬。”
“不夠。那些都是些新兵,隻能用於幫忙維持城中秩序,要和對方打,根本不可能。最糟的還是前線,殿下突然離去,士兵們不明就裏,此刻怕是已軍心浮動了。可如果把事情挑明了告訴士兵們,得知家園被敵軍襲擊,隻怕他們散得更快。”
“那……”
該怎麼辦?
無兵,無將,無計可施。
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