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二(2 / 2)

坐騎突然驚退,周泰在馬上身子一晃,雖然好懸還是坐穩了,可手上的力氣卻也散了去。被馬超看準機會,虎吼一聲雙手發勁往外一推,周泰刀鋒上的攻勢終於被瓦解了。

右手重創不能活動,坐騎受驚亂竄,為了不被甩下馬去,周泰唯有收刀,用左手勒住了馬韁。

周泰這麼一退,馬超也跟著退了,退得更快,更遠。可等他退了,馬超卻突然驚覺,他退了?他竟然退了?他錦馬超居然在敵人麵前退了。

馬停下了,被馬超勒停了,駐足在原地,無聊地踢著腿,仿佛對剛剛的激戰意猶未盡;又似在譏諷著主人,怎麼突然怯戰不前了?

而馬超,停在馬背上,雙手緊緊握著馬韁,也不知多久了,在馬背上他會如此肉緊地抓著馬韁不放?或許,隻有在小時候,第一次騎上馬背的時候吧?可那時候,他的心情……

怕,我那時候怕嗎?記得第一次騎馬,在高高的馬背上,隻覺眼界突然開闊;風吹過,就感覺自己仿佛是在飛,胸膛裏豪氣萬丈,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得,天下之大,有什麼困難能讓自己害怕?然後,我沒怕過,殺入萬軍叢中時沒有怕過,幾乎死在閻行手上時沒有怕過,麵對敵軍重圍時沒有怕過……可現在,我怕了?

這一天,周泰身受重傷;而馬超,懂得了害怕。

…………

“那小子好厲害,居然能和周將軍拚得不相上下。”

“嗯,是啊。”瞄了一眼遠處,大軍空出來給周泰和馬超的戰圈,對副將的驚訝,鄧波隻是心不在焉地敷衍著。相比於那處戰圈,眼前戰局才更是讓他心煩的所在。

他.媽的,這討伐軍硬得我連牙都要崩了!

“副將!”

“在!”還在觀賞著周泰和馬超的戰圈,不妨上司突然呼喚,副將是激靈靈地打了個顫,連忙高聲回應。

“你領一軍前去封堵營門,務必要把剩下的敵軍困死在營裏頭!”

“諾!”

看著副將領兵而去,鄧波卻是狠狠地吐了口口水,視線轉向前方,看著明明失去了指揮,卻依舊頑抗著,還打得風生水起的馬家軍,低聲罵了幾句。

“將軍!西麵有軍隊靠近!”

“西麵?是西陵的部隊吧,怎麼走錯路到我這來了?來,去幾個人給他們指一下路,引導他們到戰圈裏去。”

對於突然出現的人馬,鄧波壓根沒有在意,隻是依舊睜著有些老花的眼睛,死死盯著前頭的戰事。直到他的部下突然驚叫著告訴他,派去的幾個人給對方幹掉了的時候,他還想著對方這是瘋了?

對方來得好快!那是……騎,騎兵?!西陵哪來的騎兵!

“糟!敵襲,是敵襲!變陣,快變陣……”

鄧波醒悟過來了,可是晚了。他的命令還沒下完,一支利箭便到了,準確無誤地飛入他的咽喉,一箭就取了他的性命。

“典大哥好箭法。”

“作獵人的,怎能不會射箭?隻是想不到,多年不曾開弓了,一開弓,就獵到了一個大將的人頭。”說著,典韋咧嘴笑了笑,趙雲也陪著他笑了笑。

“馬少將軍還好吧?”

“好得很。”立在馬背上,典韋手搭涼棚,瞄著遠處看了看。慣於開弓的,眼睛通常都比別人看得更遠。

“那好,我們趕緊會合馬少將軍,然後就撤退吧。反正西陵已經攻破,就是走了濮陽王,隻要走得時候再重創一番黃巾軍,回去也能交差了。”

說著,趙雲舉起了手,又輕輕揮下,然後他身後的兩千鐵騎便如洶湧的洪流,不可阻擋地淹沒了敵軍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