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良心的,有了小的就不要大的。
袁方苦笑一聲,步練師已是款款步出了房間,而華歆緊接著便是被仆從帶入房中。
“華大人有何事?”
看著袁方一副慈父臉容逗著兒子,華歆臉上驚愕一閃而逝,隨即恭敬行禮,把一封文書雙手遞給了袁方。
接過文書觀瞧,袁方不禁失笑一聲:“得黃天庇佑,擊破賊寇。這蔣欽,讀書都讀到哪裏去了?這戰報寫的,十足太平道那樣神神叨叨的,難不成蔣老夫人的虔誠還真的傳染給他了不曾?”
配合著,華歆也是莞爾一笑,然後若有深意地打趣道:“這耳邊聽說得多了,說話也就自然學著像了,這說話一像,在別人看來自然也就是虔誠無比了。”
一把將戰報文書拋到案幾上,袁方將兒子報到懷裏,又是一番逗玩後,笑著接口:“說話而已,這無關緊要,隻要他別把正事辦砸了就好。”
“可惜走脫了於禁,隻留下了一個副將傅肜的人頭。”華歆說話的語氣不無可惜,隻是眼睛卻是不住地偷偷觀察著袁方的臉色。
“無所謂,失手的隻是太平道的蔣欽,不是我們袁家的蔣欽,這就夠了。”說著,袁方雙手高高舉起了兒子,引得這胖大小子咯咯笑個不停,袁方看在眼裏,嘴角也是笑個不停。
“那公子,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接下來,派人以鮑信掌握北襄,威脅側翼為由,讓濮陽王領太平道駐守黃巾,派蔣欽周泰攻打北襄。打下以後,就讓蔣欽領兵駐守,然後調周泰領兵回防江夏,將長江天險徹底掌握在我們手中。”
“是不是要試探一下蒯家,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蔣欽、周泰兵少,確實需要蒯家幫助,相信東有黃巾大軍咄咄逼人,難有蔡瑁蠢蠢欲動,蒯家應該知道如何選擇的。”
“汝南方麵……”
“通報朝廷,濮陽王領黃巾作亂,我們江東也深受其害,各處兵力都窮於追剿黃巾賊寇,無力攻打江夏,另外為剿滅黃巾作亂,各處兵力將有頻繁調動,懇請朝廷諒解。”
“屬下明白。那劉琦……”
“袁紹作亂時,劉表因殺良冒功被去職圈禁京師,家勢一落千丈。可劉家在荊州還有些根基,本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隻可惜黃祖治下不力,致江夏賊寇橫生,也是被去職罷官,使得蔡瑁這個外戚當權,蔡氏在劉表家中發言權更重,即使將來他們這支東山再起,隻怕也是沒他劉琦多少事情,甚或連小命能不能保到那時候還是兩說。如今他好不容易才傍上濮陽王這棵大樹,隻要將來濮陽王登基九五,作為最早追隨的宗親,他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更何況此舉他還可能一舉鏟除掉蔡氏和劉琮,我實在想不到劉琦有什麼反水的可能。反正隻要濮陽王登基,天下還是他們劉家的,一個蔡瑁何足懼哉?”
“如此,就繼續留著他吧,黃巾名聲實在太臭尚未扭轉,還需要他的名頭幫著穩定民心。隻是以自身為離間,陷蔡氏和劉琮於險地,想不到這劉琦手段倒也不弱。”
“劉氏坐穩江山數百年,開枝散葉,能成才的又怎麼會少?隻看那些長輩怎麼教,教什麼罷了。”
“看小公子模樣機靈、聰慧,想必將來也是能成才的。”適時地,華歆送上了一句恭維。
“那也得看我怎麼教,教什麼了。”
看著兒子,袁方笑了。
…………
“好快。”合起手中寫著荊州巨變詳細的情報文書,司馬懿習慣性來到窗邊,打開窗戶,看著窗外驕陽一片,“袁家吞並荊州出乎意料地快啊。決策的,莫不是就是伯言信中所說的,那個袁家年輕一帶翹楚的袁方?”
拿著手中卷軸輕敲著下巴,司馬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這手殺著,袁術藏得好深啊。”
抬起頭,感受這正到中天太陽的光芒萬丈,司馬懿笑了,如棋逢敵手般,笑得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