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當然清楚妻子品性,也深愛著如此溫柔的步練師,所以一見妻子氣色不佳,他當時便是立即緊張地停船上岸,請來醫工為步練師診治。等醫工診過了脈,把結果一說,袁方當場就呆掉了,可片刻之後他又是一聲狂嚎,興奮地從地上一跳而起。第一次當爹的,表現大概都會是如此吧?而袁方那激動失態的模樣,看得一旁步練師不禁也是莞爾一笑。
可等袁方高興完了,接下來他卻又緊張了,而且是比找來醫工之前更緊張。蓋因為了躲避有可能的追蹤和狙殺,兩人不想去武陵時那樣一路走的都是水路平穩,而是馬車趕路再換乘船隻疾駛。這一路車馬跋涉的,步練師便不免動了胎氣。步練師才剛剛懷上沒多久,此時胎兒最是危險,不由得袁方不緊張。
於是,為了妻兒,袁方不得不放慢了行程,一路小心翼翼地沿水路而行,是比原先計劃晚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回到九江。而等他回到家裏,便見到的時門前的一派車水馬龍的喧鬧景象。
…………
“哼,這個袁子陵(袁方)倒是好大的福氣,能得父親如此看重。”
從角門出來,馬車緩緩行過袁方府邸大門,一個青年撩開馬車車廂窗戶的簾子,看了往來絡繹不絕的門庭,又立即是憤憤不平地甩手放下了簾子。
“父親此舉不過是示恩而已,二弟又何必動氣?”
在寬大的車廂另一頭,一個年紀還要再大上少許的青年是慢條斯理地張口,吃下婢女遞來的切好的梨子。咬碎那脆白的果肉,任憑那甜膩的漿水在口腔裏迸射,等又一個婢女拿手帕為他擦過了嘴,他這才不以為意地勸慰了弟弟一句。
“我明白,大哥。可我就是咽不下這一口氣。他袁方是什麼身份,一個偏房子弟,值得父親用他拉攏步騭這個大臣?”
看著弟弟那憤恨模樣,袁耀知曉他心裏所想,不禁是揶揄一笑:“怎麼,你還想著那個步練師呢?”
不提步練師還好,一聽哥哥說起,袁譴臉上不忿的神色便是更甚:“哼,那女人細腰翹臀,細皮嫩肉的,實是極品。而她背後又是步騭這個父親的心腹重臣,如此女人嫁給我們兄弟哪個不好?怎的偏生就便宜了那個袁方,白白讓那袁方勢力大漲,成了氣候。”
“誰叫那步騭來得晚,你我已經娶了朱桓和顧雍家的女兒為妻?讓得江東士族勢力大盛,若不讓袁方娶了步練師,成就步騭外來士人領袖,江東權勢豈不盡落江東豪門手中,將來我繼承父親大統,反倒受製於他們,這可怎麼得了?”
袁術的用意,作為兒子的袁譴當然也明白,隻是他為人氣量狹小,偏又**,心裏嫉妒袁方抱得美人歸罷了。此時聽大哥說來,他也不好在背後說父親壞話,也隻能憤恨地生起了悶氣。
“居然還有?”
不管還在生著悶氣的弟弟,袁耀掀開車簾一看,就見他們馬車已經走出裏許地遠,可那送東西到袁方府邸的馬車隊列居然還是連綿不斷,不禁也是一聲驚歎。
“不過剛剛懷孕,還不定生得是男是女呢。”也隨著哥哥看了一眼窗外,袁譴又是憤恨地發一聲不平。
“如果是男的,那可是袁方的嫡長子,步騭的從外孫,父親的族孫。以此關係,步騭豈不更是和袁方關係緊密,同時在外來一係士人之中也更具號召力?二弟啊,祈求袁方一索得男吧,那樣步騭方才更能為我牽製江東士族。”
說完,袁耀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手伸入身旁婢女的裙內用力摸個不停,一手是抓著另一個婢女的酥胸用力搓揉,仰起頭來發出一陣得意的哈哈大笑。
袁耀說的沒錯,袁家這一代之中,以他們兄弟和袁方地位最高,也最得袁術重用,步練師若為袁方生下嫡長子,作為兒女親家的步騭權勢卻是會更加穩固,也更能號召外地士人。
可與此同時,得步騭相助,袁方的勢力卻也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