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有人馬失前蹄,後續而來的鮮卑人就更是難過了,如今他們連勒馬急停都難,又如何能提韁躍馬?於是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坐騎馬步一絆,就帶著他們一起倒栽蔥般摔倒了地上。
眼見前路突然堵塞,麵及時住腳的鮮卑人都是一時有些茫然,不知是該就近在漢軍陣勢上殺出一條通路,還是該回轉會合人馬後再衝擊漢軍包圍的陣勢。可還不等這些鮮卑人做出反應,四周的漢軍便利用他們分神的瞬間槍戟齊出,須臾間便又是收割了大片鮮卑人的性命。
“該死!”
鮮卑人被漢軍圍困多時,早已是士氣全無,就連苴羅侯也已經力盡膽氣更怯,早沒了和漢軍繼續打下去的心思。剛剛漢軍陣勢變動漏出破綻,苴羅侯和諸多鮮卑士兵一樣,本還指望著從那處破綻能衝出重圍,保得一條性命,卻不料那缺口居然被馬失前蹄的自己人給堵上了,苴羅侯隻覺得一陣氣苦。
嗯?
正氣苦間,苴羅侯卻是突然瞥見遠處漢軍陣勢居然又是一變,又漏出了一處破綻,一個大大的缺口出現在了側翼和後陣的連接處之間。
一見漢軍陣勢又出錯漏,苴羅侯是興奮得恨不得大聲疾呼“天不亡我”,可他隻不過高興了短短片刻,便又立即如墜冰窖。
隻見漢軍陣勢破綻剛現,一隊人馬便以雷霆之勢直插而入,正是呂常帶著他部下的生力軍,殺入了鮮卑陣中。
與此同時,右翼的漢軍陣型突然一分,露出了背後布陣已畢的五百弩手。隻聽一聲機括輕響,絲線鳴動間,一陣嘶鳴銳嘯便即破空而來。數百的弩箭帶著噬人的威能直撲鮮卑陣勢,激起一蓬蓬的血花和慘叫,無數的鮮卑人頓成箭下亡魂。
前有漢軍騎兵衝擊,後有強弩壓迫,左右是漢軍堅實難破的陣容在步步緊逼,逃生無望,鮮卑人亂了。
而混亂的鮮卑人,不過就是漢軍屠刀下的羔羊,唯有被一一屠宰的份。
苴羅侯逃不了,他手下的鮮卑士兵也沒有一個能逃得了的,在漢軍的圍剿之下,還不到半個時辰,他們便已經全部成為了屍體。
戰事已畢,田青終於是和呂常照了麵。互相見完禮,兩人連寒暄話都沒有說完,就聽山穀中傳來一陣震天高呼。
麵麵相覷一眼,呂常和田青都覺驚疑不定,不知山穀中戰事到底又生出什麼變數。於是兩人也不再多客套了,三言兩語間便是決定各自統帥兵馬嚴陣以待,又派出斥候探聽山穀中戰況變化。
然後,等到斥候回報,如臨大敵的呂常和田青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原來,剛剛那陣高呼,是在山穀中攻擊的陳到所部,得宗貝領兵及時回返增援,兵力大增下是打得鮮卑人四散潰逃,因而歡呼出聲。
“呂校尉,再等下去,功勞就該沒我等的份了。”眼看戰事大勢將定,田青說話間語氣也是輕鬆了不少。
“哈哈,田校尉此言差矣。我等此番親手剿滅鮮卑人可是不少,那功勞難道還能小了?”
“功勞又有哪個人會嫌多的?”
說完,田青便是當先打馬,呼嘯著帶領部下往山穀中殺去。身後呂常一見田青急不可待的樣子,又是“哈哈”一聲大笑,便也領兵往山穀中去了。
漢建安九年,公元二零三年,六月二十六,百武中郎將陳到領兵於五原百家口設伏,一戰而定入寇鮮卑。是役,朝廷共剿鮮卑兩萬三千餘人,俘虜兩萬兩千餘人,餘眾皆散,得鮮卑所掠糧草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