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漢軍的交鋒,漢軍的陣勢是從南而來,北麵便是漢軍攻勢最弱的一環,隻要往北退去,一定可以躲過漢軍的殺戮。
鮮卑士兵拚了命地逃著,拉著自己的族人。逃,繼續逃,身後惡風一吹,那是漢軍的長槍攻來,他頭一低,躲過了。可是他的族人卻突然用受傷的胳膊,把他往旁邊用力一推……
噗嗤噗嗤
兩聲悶響,鮮卑士兵有些愕然地抬頭看去,就見他的族人被兩柄長槍洞穿。槍鋒穿過了他的身子,夜裏月光不明,閃耀不出槍鋒的寒光,可是鮮卑士兵卻分明看得清清楚楚那從槍尖上滴滴滴落的鮮血。
還有族人眼裏的憤恨和欣慰。
鮮卑士兵目眥欲裂,他很想怒吼一聲,然後跳起來和身後的漢軍拚命。可是等到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怒吼著,卻是向著北麵拔足狂奔,連頭也不回一下。
“啊!!!!”
口中發出一聲長嘯,鮮卑士兵一路低頭狂奔,他衝出來了,周遭的景色豁然開朗,他把自己的族人都仍在後頭了,連同敵人……
敵人還在,在鮮卑士兵嘯聲不絕的時候,一聲悶雷撬開了他的鳴嘯,出現在他的耳朵裏,然後他的嘯聲戛然而止。
鮮卑士兵的人頭飛上了半空,黑夜裏,從他脖腔裏噴湧而出的濃稠鮮血,有如一副綢布牽扯在他的身體和頭顱之間,最終被一抹刀鋒撕裂開來,而他的人頭,“噗”的一聲落到了地上,滾了滾。
鮮卑士兵還是跑得慢了,擺脫了和木索索的糾纏,呂常帶著漢軍騎兵趕到了,漢軍攻勢在北麵的缺口被堵上了。
“三隊包夾!一隊、二隊隨我殺!”
“殺!”
“漢軍威武!殺!”
……
呂常一聲令下,三隊的騎兵頓時如群狼撲食,撞入被圍鮮卑人群中,次次手起刀落間總有鮮血迸濺,殘肢碎肉飛起。
剩下兩隊騎兵,則跟著他們的主將,往前去追殺另一處被分割的鮮卑人。就像獵狗攆兔子一樣,緊咬著四散逃逸的鮮卑人尾巴,一個不放。
他們在屠殺鮮卑人。
木索索眼看部下被肆意屠戮,雙眼當即是充塞血紅,也不管身後部隊是否會撞到一起,腦子一熱就是原地打馬回轉,就要衝回去救下自己部下。
“啊!”
“嗚呃!”
“呃!”
……
可是木索索才剛剛轉過身來,遠處突然一陣銳嘯破風,接著是慘叫響起。遠處那隊弩手竟是在這時發力,陣陣穿心利箭飛蝗般襲來。又是一陣人仰馬翻,利箭破體聲,撕心慘叫聲,屍體落地聲交織回響,頓時把木索索心中的怒恨澆熄了大半。
恢複了幾分冷靜的木索索抬眼打量了一番戰場,眼見自己部下已是死傷慘重。遠處,漢軍騎兵還在追殺鮮卑人,鮮卑人已是潰不成軍;眼前,一隊漢軍的長矛手是嚴陣以待,死死盯住了自己,配合遠處強弩的不住攆射,木索索根本沒有扳回局勢手段。
無奈地,木索索隻能恨恨瞪了對麵的漢軍一眼,然後一咬牙,大聲下令:“撤!撤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