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冷眼看白癡一樣掃了身旁副將一眼,語氣一冷就是說道:“事情不可能瞞住趙鎮北。”
“怎麼瞞不住?夷洲離著遼東萬裏海路,我們真把人抓去了,他趙鎮北又要去哪裏找到人?”說完,副將還昂了昂頭,略帶挑釁地看了青年一眼。
不理會副將的些許不敬,青年臉上神情冰冷依舊:“你可記得我們找到趙小姐那天晚上,她說過些什麼?”
“說過什麼?”副將先是被青年問得一愣,不知自家老大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於是想了想後,他才有些遲疑地說道:“她說……她原本是要往倭奴而去,卻搭錯了船落難到了夷洲。”說完,副將還望了青年一眼,求證自己說的有沒有錯。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趙小姐說過,她曾經留書趙鎮北,說過出海之事。”
“那又如何?”
“倭奴遠處海中,葉劍英帶軍遠征,後勤乃是重中之重,可因為倭奴路途遙遠,往來不便,遼東運糧前往倭奴,必定是一次性運輸大量糧草前往,以供遠征軍長期消耗。而如此大規模的運輸,次數便不可能頻繁,趙小姐若是上船之時,往倭奴運糧的船隊已經出發,那麼趙鎮北便能猜到趙小姐極有可能上了航往別處的船艦,隻要細細一查,到時便會查到夷洲來。而遼東既然能與夷洲土著貿易,必是與此地土著有所交好,要從土著口中探得消息著實不難。”說到這裏,青年是無奈一歎,“我等為了練兵,登陸夷洲之後可是沒少做殺戮,惡名隻怕已傳遍夷洲土著之中,到時候趙鎮北查證消息,我等行蹤便成重要線索。”
“就是趙鎮北知道他妹妹能偷渡的船有那些,他又怎麼能確定人是我們抓的?”脖子一梗,副將繼續不服氣的爭辯道。
“遼東海貿一路所經,除了江東,其餘皆是趙鎮北一係人馬把持,若是趙小姐發現自己坐錯船,除非是到了主公轄下,否則她必然是要找人送她回遼東的。而如果趙小姐長期不曾回返,甚至連消息都沒有,趙鎮北矛頭還是隻會指向主公。”
“反正主公是朝廷眼中釘,隻要找不到人,趙鎮北矛頭指不指向主公又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青年突然口風一轉,是讓得副將愣在那裏。
“人找不找得到沒關係,反正趙鎮北是如此確信就足以讓他出兵江東。”
“人都做不到,趙鎮北沒有理由出兵。”
“隻要他確信人在主公手上就是理由。”
“這理由站不住腳。”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副將陡然間說話聲調提高了許多。
瞥了一眼副將,青年一針見血,揭開了副將心知肚明的事實:“主公當初不就是用站不住腳的理由出兵江夏的嗎?主公能用得,趙鎮北就不行?”說完,青年便轉身離去。
離著趙雨搭船離去遙遠的另一處港灣,七、八艘有些殘破的戰船停靠著,青年站在其中一艘戰船的船頭,看了看天,又轉向一旁的兵士問道:“這條航道的水流及風訊可有記載清楚?”
“回校尉,一切都已記妥。”他們一幫兄弟已在這條航道上呆了七、八個月的時間了,自然是把航道上的事情摸個清楚,所以回答時兵士的聲音響亮而充滿底氣。
“嗯。”青年點了點頭,眼神又轉向了另一個方向,遙遠的北方,悠然出神片刻,然後一揮手,大聲下令道:“升帆,回航!”
海風吹拂過,一麵戰旗冉冉升起,在風中獵獵飛揚,其上,蒼勁的筆鋒勾勒出了一個大大的“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