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蔡邕和蔡夫人高坐主位,四周坐滿了客人,有衣著華麗一看就是世家出身的翩翩佳公子,有一身袍服樸素得體行止端正的寒門士子,有穿著短打武服一身氣勢凜然的軍中武人,還有些年過而立身穿錦衣想知身份不凡的人物。
蔡琰一進大廳,蔡邕夫婦就笑著招呼蔡琰,說是滿堂才俊俱是做他夫婿的上選。可蔡琰聽了,卻是不屑一顧,環視廳中眾人冷笑一聲。
“我不喜歡沒了出身背景就掙不下一份大大的家業的人。”在蔡琰纖纖玉指之下,眾世家公子黯然而退。
“我不喜歡隻懂吟詩作賦卻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寒門士子緊接著遺憾退場。
“我不喜歡隻懂舞刀弄棒胸無點墨的人。”武人們憤憤然間離席而去。
“沒能耐權傾天下的人我才不嫁。”貴人們臉色僵硬著扯出一個假笑紛紛告辭。
眼見滿堂賓客走得一個不剩,大大的廳堂隻餘一片寂寥,蔡母是滿臉苦笑地走到了蔡琰身旁:“女兒啊,這既要出身微末,又要文武雙全,還要能權傾天下,這樣的人去哪找啊?”
“哦,好像還真有一個。”說著,蔡邕施施然走到大廳門旁,對著門外喊了一聲,接著就有一個人影從背光處慢慢走來。
蔡琰剛剛像是驕傲的孔雀,抬起頭來,眼角的餘光看清來人的麵容,頓時……
豁然睜開雙眼,慌亂的坐起身來,蔡琰一手按著小鹿亂撞的心肝,一手摸著不知是因為驚嚇還是羞赧而變得通紅的臉頰。
“怎麼做夢夢到那壞蛋了?”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蔡琰怎麼都平複不下心頭的狂跳,等到一想起夢中後來歡天喜地地答應了和葉成的婚事,還主動投懷送抱獻上香吻,蔡琰摸了摸嘴唇,仿佛夢中的觸覺還有所殘留。可馬上,她就又覺得太過羞人,臉色一紅,被單一裹小腦袋,拱著身子就趴到了床上,想隻鴕鳥一樣不敢見人了。
“漢興號”在海上平穩地航行著,那微不可察的搖蕩傳來,隻讓人覺得仿佛身處搖籃之中,讓人心裏沒由來地生出一絲安心之感。
漢興號在海上走了已經快要一個月了,船上載著的可不止蔡琰一個,蔡邕夫婦、小棠兒、糜貞、糜竺糜芳兄弟此刻全都在船上。
原本是劉協撥給葉成,用於作為教導漢室宗親的移動教室的“漢興號”,在葉成的公器私用之下,已經化身成為迎親的花船了。
一個月前,當葉成和蔡琰出現在幽州刺史府的大廳裏,蔡邕看著女兒臉上一臉的紅撲撲,葉成卻是在旁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蔡邕不知道兩人在屋子裏談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兩人談得怎麼樣了,可是他此刻卻很是害怕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幸好後來證明這隻是蔡邕個人的杞人憂天而已。
不過不管當時葉成和蔡琰談了些什麼,兩人卻是談成了蔡琰的終身大事。那天葉成回到大廳,也不管還有旁人在,更不管聶冰就張牙舞爪地站在旁邊,直接來到蔡邕夫婦麵前就是開門見山,下了聘禮,定了婚期。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葉成的強硬和直接,蔡邕渾渾噩噩地就答應了葉成的提親,所以每當事後想起,他總是忿忿不平地說嫁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聘禮是要得太少了。當然,蔡夫人在一旁通常也就隻是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