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聳肩,田豐叫過曹性和廖化,囑咐他們管好隊伍,隨糜芳去早已建好的隱蔽營寨之中休整幾日,而他則是跟著葉成一道回返陳登府上,了解一下戰事的發展如何了。
…………
山裏,春光正在遠去,沒了新發的嫩芽,含苞的花朵,還有跳澗的小鹿,紛飛的彩雀,活潑的夏天正流連於此。
耳聽溪淙潺潺,伴與蟲鳴鳥唱,山間回蕩著一聲聲絲竹琴樂,不見渾厚,不見激昂,卻有典雅幽明,側漏著絲絲靈氣。
彈琴的是一個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人長得清秀俊雅,一襲月白的長袍,更襯托得一身儒雅清高。
在白袍少年的對麵,坐著另外一個少年,十七、八歲,身材幹瘦,皮膚黝黑,一身寬鬆黑亮儒服罩身,讓人第一眼看去便覺其沐猴而冠,不見絲毫典雅。
黑服少年翹著二郎腿,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搭在膝蓋上,順著白袍少年的琴聲打著節奏,一副好不悠閑的做派。
琴聲悠揚中,白袍少年突然開口相詢:“聽說你寫了封信給韓嵩?”
“嗯。”隨意地一聲回答,黑服少年依然在享受著琴聲清越的洗禮。
“你的信寄出以後,劉表就血洗了袁家。”
“韓嵩雖是曉明經義,也就不過比別人多讀了兩本書罷了,說到底他就是個書呆子,老師信中的好意,他是不會拒絕的。”黑服少年好大的口氣,韓嵩乃士林名流,在劉表手下人從事中郎多年,於文治之上多有建樹,可在他嘴裏卻成了一個隻會讀書的書呆子。
“你果然是冒了老師的名義寫的信。”歎了一口氣,白袍少年雙手停按在了木琴之上,琴音嘎止,隻餘一聲雜亂回響回蕩林中。
“怎麼,想去向老師告狀?”
搖了搖頭,白袍少年說道:“這事老師是不會在意的,因為……”
“因為袁術狼子野心,久後必反,袁家到時必然牽連其中,下場也不過是個抄家滅門。既然在劫難逃,老師當然不會在意。”這次白袍少年點了點頭,居然是認同了黑服少年的話。
“隻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慢條斯理地把酒杯端到麵前,黑服少年聞過了酒香,方才痛快地仰脖盡飲杯中酒,然後一副理所應當的語氣說道:“當然是為了幫助趙討虜(趙雲)。”
“你等不及出山了?”
“沒錯。”又是仰脖一口飲盡杯中酒,黑服少年眼中突然綻放懾人神彩,“按如今情勢,袁紹必然會調兵北上幽州,後方空虛。若趙討虜發兵,必能從後一舉擊破袁紹,到時袁紹西線大軍頓成無根浮萍,正是朝廷招攬之時。然則朝廷連年征戰,去歲北疆又逢雪災,朝廷府庫無糧,要養多十萬大軍,朝廷唯有向休養多時的西川征糧。”
“可西川割據多時,其中世家對朝廷早已離心離德,聞得朝廷征糧必然不肯,到時朝廷唯有用兵,可偏偏無糧可支,於是休養年餘的曹孟德便又能得到出兵建功之機。”說完,白袍少年不知為何是籲了一口氣,臉上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孔明你擅於用計,可用兵卻是我的強項,曹操麾下正是我一展所長之地。”
“那麼,我便在此祝士元你武運昌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