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真退了。”
看著遠處,太史慈和張飛會合了文聘的兵馬,大軍退出了良鄉,顏良手下諸將皆是感到不可思議。
“張飛大營失陷,良鄉不止側翼暴露在我軍兵鋒之下,更甚者,以文醜將軍手下騎兵速度,太史慈形同被我軍圍三闕一,而缺的一方我軍卻是離著薊縣越來越遠,反倒是靠近了我軍大本營。太史慈如同陷入絕地,此時得我軍首肯議和,他們求之不得,再說他們還換回了兩員大將,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值此時不退,更待何時?大將軍輕而易舉便得此兩城,配深感佩服。”對著顏良一拱手,審配從心裏由衷地感到佩服。
“軍師莫不是在繞著圈子炫耀自己的功勞?若非之前軍師一計混淆視聽,騙過了那些‘畜生’,為我軍贏得聲勢,我如何能如此輕易說服太史慈讓出兩城?”說著,顏良還把手指斜著往頭上一指,是引得身旁眾人哈哈大笑,
半響後笑罷,審配策馬上前兩步,恭敬地向顏良問道:“大將軍,我等接下來該如何行事?是趁勢乘勝追擊,還是……”
“等。”
“等!?”
“快到深冬了,可今年冬天到了現在連一場雪都沒下過,這不正常。我已經問過住在附近的一些老人,他們說往昔也有相似的情況發生過,要不長時間不下雪,要不一下雪,就能成災。”
“雪災!?”聞聽顏良所說,審配當即大驚。
“雪災,封凍道路,我軍此時深入,有可能身困其中,到時候冷是其次,道路不通糧草無以為繼才最可怕。那時候不用太史慈回頭來攻,饑寒交迫下我們就先垮了。”
眾人被顏良說得心中一寒,想起被困在冰天雪地裏,進,無糧草支撐;退,熬不到終點,那前後都是個死的慘景,怎不讓人心頭發寒?
“退回去,留兩萬人守良鄉、陽鄉,等來年春暖雪消,我等再一舉擊破冀縣,拿下幽州,就是這段時日糧草方麵要勞主公煩心了。”說完,顏良撥馬便走。
“應該是要勞甄家煩心才對。”辛評跟上,趁著大勝心氣高漲調侃了一句。
“聽說甄家小女兒已是許了給袁熙公子?”
“甄家小女兒年紀雖小,聽說已是有人稱她為冀州第一美人了。”
“哈哈,若此話當真,熙公子便有福了。”
接著辛評的話語,眾人熙熙攘攘,吵吵鬧鬧地引兵折返,一派興高采烈,卻不知他們是否聽說過樂極生悲?
…………
遼東,苦寒之地,卻有人覺得,光是生在這裏便是吃盡了苦頭,可偏偏有人覺得苦頭還沒吃夠,仿佛是吃上了癮。
“要練兵,何苦一定要來此苦寒之地?”
大軍中,荀攸騎在馬上頂著風雪前進,苦笑間,他解下了腰間的酒葫蘆,扒開塞子大大地灌了一口酒。
荀攸喝酒,可他不是一個酒鬼,更不是戲誌才那樣會在行軍途中喝酒的酒鬼,可是他不喝不行了,因為實在太冷,大雪紛飛下的遼東,那寒冷,連思考都能冰封。而荀攸,他需要思考,因為那是他的工作,也是他在戰場上唯一能做的,所以他隻能喝酒,喝難喝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