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人?那模樣……烏桓人?他們怎麼會在這裏?不管了,不過幾十人,現在打漢人要緊。放箭?是鳴鏑?附近有他們的部落?不會啊,要真有烏桓人的部落,我們不可能不知道,就是他們往那裏一站,那氣味就能隨風送過來,他們藏不起來啊。
坦桑很不解,可是他沒有停下來,因為對方隻有區區幾十人啊,幾十人能對他們一萬多人造成什麼危害嗎?想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根本不用理會,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去漢人的莊子裏劫掠一番。
馬蹄不停,鮮卑騎兵越過了那小小的山坡,衝過了稀疏的樹林,然後他們就隻見到地上留下了一堆大土鍋,和一堆帳篷。
人?沒有,一個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
那鍋子的份量,分明就是應該有好幾千人才對啊,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呢?難道……是陷阱?
想起剛剛那幾十個突然出現的烏桓人,還有他們那詭異的舉動,坦桑當即就覺得後背一寒。
“馬上離開這裏!”
格馬大頭人好像也想到了,也是,大頭人身經百戰,什麼事情沒見識過,那些烏桓人的區區陷阱怎麼可能騙得了大頭人?
在命令下,鮮卑人正要離開,可是背後卻是突然又有一聲鳴鏑響起,那些烏桓人還沒走?
一想到這裏,坦桑就見幾個鮮卑騎兵已是迫不及待地打馬衝出,勢要抓回來幾個烏桓人。
可是等他們循聲而來,卻是根本不見人影,格馬聽了他們的回報,更覺此事透著詭異了,於是他一刻也沒有多待,帶著大隊人馬就是往漢人地界更深處走去。
格馬帶著人在趕路,一路上身旁身後不時就會有鳴鏑響起,可是他卻一個烏桓人都抓不回來。他心裏越來越不安了,總覺得沉甸甸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一般,可是既然鳴鏑響了這麼多次都沒事發生,想來應該不會有事吧?在心裏,格馬一直這麼自我安慰著。
天黑了,格馬累了,坦桑累了,所有的鮮卑人都累了,他們的坐騎也是一般的累了,所以他們停下來了,背靠著馬,圍著篝火,吃著那難吃的肉幹。
坦桑就坐在格馬大頭人旁邊,也在吃著那難吃的肉幹,一邊吃一邊和格馬大頭人有說有笑。吃完了肉幹,就著火堆坦桑躺了下來,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嘴裏嘟噥一句:“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可誰知,格馬大頭人聽了他的這句自言自語,已經躺下的身子卻是突然整個翻了起來,臉上神色大變:“鳴鏑聽了?什麼時候停的?”
沒有人回答,回答的是一陣如山的呼嘯,那是鋪天蓋地的箭雨。
…………
遠處一陣有如天崩的巨響響起,隨即一陣火光爆散開來,驚了鮮卑人的戰馬,然後鮮卑人便也跟著亂了。
“該死,這天冷死了。”
嘟著嘴巴,聶冰又裹緊了一些皮袍,靜看著遠處的殺戮,那震天的殺聲對她卻仿佛僅僅隻是冷夜寒風,毫無別致。
“什麼叫擇林木所處,於林前挖土以築山坡,內裏中空,以地道相連,鮮卑至則隱於其中,以致十數隱蔽,每處各散遊騎三十,鮮卑人至鳴鏑示警,後以一人為中心,如扇八方而去以鳴鏑指示各方路徑,大軍及至殲滅之。這王八蛋說得倒是輕巧,一個月時間要把這些布置好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多難啊。帶著小雪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受罪。劉曄,下令各部烏桓各自成軍,巡守各處,見鮮卑人格殺勿論,讓他們別貪心那些奴隸,將來官府會有所補償的,還有從這裏至長城之間,讓閻柔和夏侯蘭帶人給犁一遍,別給我嫌棄地方大,一定要讓他們把對方給我犁仔細了,讓這些該死的鮮卑人害我在這裏受凍。”
一邊發著葉成的牢騷,聶冰一邊卻是不停在觀察著遠處的戰局,等看到鮮卑人已經各自四散逃命去了,她是立即對著身旁的劉曄下令。
隻要命令執行到位,聶冰自信,這鮮卑人的麻煩,就不再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