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三(2 / 2)

也不知道眼前到底是什麼東西攔在那裏,兩人隻是大聲呼喝著,想要趕走那團白影,可是他們話聲喊過,回應他們的卻隻是一聲沉悶的轟響。

“碰”

仿佛轟天的悶雷,讓人心底發顫,甚至連大地都為之抖動,五千餘西涼騎兵縱馬狂奔,聲勢竟是還比不上這一聲悶響。

“碰”

又是一聲悶響,這一次牛輔和攴胡赤兒可是感受得清清楚楚,地麵真的是在震動,哪怕他們高坐馬背之上,依然感受得清清楚楚。

這是怎麼回事?

手搭涼棚,牛輔眯起眼睛,強忍著那絲絲刺痛,艱難地使勁往前看去,模模糊糊間,他看見了,一麵盾牌,人一般高大,反射著金屬的光芒,一杆碩長的鐵槍從縫隙間探出鋒銳逼人的槍鋒,一個魁梧的士兵全身穿著連臉麵都覆蓋著的沉重鐵甲,一人一槍一盾就像是一座鐵山攔在了牛輔麵前。

陷陣營!

同並州兵為鄰這麼久,牛輔當然也知道陷陣營的存在,而且他不止知道,他還親身體驗過陷陣營的威力。

那是一次聯合練兵,是李儒為了讓手下西涼軍熟悉其他投靠而來的各部兵馬的戰法好為將來協同作戰而舉行的。當然,那一次練兵不是什麼大規模聯合一起,在一群朝廷大佬麵前爭搶表現的練兵,而是實實在在的要讓西涼軍和降軍之間有所磨合的練兵,所以各西涼將領都表現得及其低調,各自抓對去和降軍切磋,而他牛輔抽到的便是並州兵。

那一次,牛輔以兩千西涼騎兵麵對高順的陷陣營,結果卻是全軍覆沒,而陷陣營僅僅隻是損失了百人左右,這一結果是讓牛輔大跌眼鏡,同時心中更是對陷陣營那種不知生死,有進無退,巍巍然如山般的氣勢感到了莫名的恐懼。

一見陷陣營士兵攔路,牛輔也顧不得眼鏡刺痛,猛地睜開雙眼,便看見一個軍陣,包在鐵皮之中,像山一樣厚重的軍陣,他忍不住一聲大叫:“陷陣營!躲開、快躲開!”

說著,他便率先一拉馬韁,偏轉了馬頭從長街兩旁躲了過去,可是哪怕如今他走的是長安馳道,修建得足夠寬敞讓騎兵也能馳騁其上,可是陷陣營陣勢攔路正中,兩旁剩下的空隙又能有多少?

他牛輔能躲得過去,可是他身後的士兵呢?大群的騎兵擠在道上,能從兩旁躲過的怕是十不足一吧?況且,這些騎兵裏可是有許多人不知道陷陣營的厲害,讓他們主動給步兵讓路?將軍,你沒喝多吧?

牛輔的喊話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除了他的數百親兵緊緊跟隨著他以外,就隻有寥寥百餘人躲開了陷陣營,從兩旁躲了過去,其餘的西涼騎兵全都是一如以往地,囂張至極地直直向著陷陣營衝去。

然後,他們便不可思議地發現,對麵的步兵方陣竟然沒有絲毫鬆動,反倒是自己一方,不斷地有人倒下,有的是被陷陣營突出的長槍刺穿了身子,有的是戰馬撞到陷陣營的大鐵盾上卻是戰馬腦袋一開,伴著血紅和腦漿士兵便摔倒了馬下……

這,這是什麼,這是步兵?開玩笑,什麼時候步兵和騎兵正麵對撼,反倒是騎兵吃虧了?不可能,我一定是做做夢!

一個西涼騎兵不信邪,硬是打馬直撞到了陷陣營身上,然後他隻感到天地一陣翻轉,身上便傳來劇痛,還不等他回過神來,一大片黑影便驟然落到了他的頭上,接著連綿不斷的黑影相繼落下,那是陷陣營前進的腳步,等到第六個腳步落下,這個西涼騎兵終於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他的腦袋此刻已是被踩成了一片稀爛。

“陷陣營,前進!”

“陷.陣!”

高順一聲令下,隨著一聲聲有力深沉的呼喊,陷陣營一步步往前推進,他們走得很慢,卻每一步都讓人感覺有如山般的穩重,穩步向前,穩步推進,慢,卻無可阻擋,西涼騎兵前仆後繼,卻隻是一個個倒在了陷陣營的麵前。

之前張遼展現了他身為大將的手段,讓猝不及防的西涼軍傷亡慘重;如今,陷陣營卻用讓人驚悚的表現,實實在在地讓西涼軍體驗了一把戰場上的無能為力。

並州兵,強悍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