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呂布在宮中為董卓宿衛,呂布的驃騎將軍府邸便剛好遭了小偷,今日呂布在府邸歇息,卻是又有人闖入了他的府邸之中。
來人很奇怪,並不像一般小偷一樣躲躲藏藏,而是在避開了幾個巡夜的家仆以後,卻用手敲了敲房間的窗戶。
大半夜的,有人來到你房間的窗戶前,敲響你的窗戶,人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你是誰?”
慢條斯理地從床上坐起,呂布也不披衣,隻是隨手提起牆邊裝飾用的寶劍,緩緩打開了房間大門,一步踏出,對著門外高大的黑影淡漠出聲問道。
“見過驃騎將軍。在下受朋友之托,請將軍明日撥冗一見,事關丁刺史之後事,請將軍務必赴約。”
黑影的話剛一說完,卻是突然感到背脊一冷,然後不能地便屈膝往後一蹬,整個身子倒飛而出,險險躲過了一抹劃空而下的冷光。
也不見呂布臉上表情有何變化,就連他的眼中也不見任何的波動,隻是他的手揮舞不停,腳步連綿地追趕,劍劍不離黑影身前方寸之地。
黑影額頭已是布滿了冷汗,一顆豆大的汗滴滑落鼻尖,癢癢地,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來擦一下,可是黑影卻連這都做不到,因為現在他就連做這麼一個簡單動作的時間都沒有。
一個全力在逃,一個緊追不舍,動作挪移在尺寸之地,卻硬是聲息不張,於寂靜的夜裏瞞過了所有人的耳目。
好快!
突然之間,黑夜中一抹亮光閃起,劍光便如流星,隻在眼中一閃而過,凜冽的刀鋒卻是離遠便已刮得人皮膚生痛。
眼看著劍光殺到,其勢之疾,黑影卻是無法躲避,咬牙間,他就要反手抽出後腰的護身短劍,可是……太快了,呂布的一劍實在太快了,快得他隻是剛剛把手移到腰後,那劍光已是臨身。
……
一劍劃過,黑影動作頓止,身體僵在原地,背上、額上、脖頸間全是津津的冷汗。
呂布的一劍砍落,卻僅僅隻是劃破了黑影的衣服,腰間一道碩大的豁口,呂布的劍就停留在了盡頭,劍尖緊緊地抵住黑影腰身,卻沒有劃破一絲皮膚。
收發隨心,自從虎牢關,呂布的武藝又有所精進了,他正在不斷地進化著。
第一次,徐晃還是第一次在對陣時如此地無力還擊,呂布的強超出了他預料太多,縱然是他說過了虎牢關一戰,他對呂布的強仍然沒有正確的估計,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那句從聯軍當初流傳出來的“呂布,非人”,到底是如何正確的一句評語。
呂布,強得根本不是人。
“你的朋友……說出他的企圖。”
雙眼逼視著徐晃,呂布冷聲開口,隻要徐晃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他便會一劍捅下去,讓徐晃知道什麼是腸穿肚爛的滋味。
可是,剛剛他話語中那莫名的停頓讓徐晃捕捉到了,頓時徐晃眼中神彩一閃而過。
“公明,若是呂布有話要問,你便對他說……”
“西涼軍如今大軍離境,長安隻剩下了五萬飛熊軍。”
一皺眉,呂布就要一劍刺出,徐晃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實在是讓他很不滿意,不過他手上剛剛發勁,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五指一緊,連忙收住了劍勢,劍尖僅僅隻是破開了少許油皮。
無暇感受劍尖的鋒冷,徐晃是緊緊地盯著呂布,等待著他的反應,這既是關係於他的性命,更是關係於那龐大的謀劃。
隻見呂布臉上時而猶豫,時而憤怒,時而憂懼,神色變幻不定,就連手中劍都罕見地出現了一絲抖動。
“明日……何處相見?”當問出這句話時,呂布的聲音低沉,卻全不似往日一般有力,隻讓人覺得甚是虛弱。
“明日正午,狼騎營外寶來酒家。”
寶來酒家位於長安郊外,就在狼騎駐地軍營不遠的一處集聚當中,是被西涼軍所排斥的狼騎們常去喝酒的地方,因為那裏的老板是並州人,他釀的酒很合這些狼騎的口味,也很合呂布的口味,所以呂布有時也會去寶來喝酒,他喜歡在微醺的時候回憶在並州的過往。
“哪裏來哪裏去。”
呂布發話,徐晃也不拖遝,轉身幾部就隱入了陰暗當中,呂布的言行已經給他回答了,徐晃當然不需要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