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郭將軍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有什麼問題嗎?”眨著眼睛望向張濟,張繡是真心不懂這有什麼問題。
“哼。”一聲隱含嘲諷的冷笑過後,張濟表情又變成了一副循循善誘的模樣說道:“阿繡,這行軍打仗號令不一可是大忌。之前就是因為誰也指揮不了誰,結果才讓得他孤軍深入,被韓遂打了個措手不及。”
豈止是措手不及,當時郭汜的一萬人馬都快要被韓遂給打殘了,要不是張濟怕折了郭汜,隻靠自己實在抵不住韓遂的進攻,他才不會跑去救人呢,可是那把郭汜救回來的代價,卻是自己如今重傷如殘。
“連日來,我們困守一城,郭汜由於手中兵馬損傷巨大,能戰之兵不過五千之數,若是由他防護城牆,隻怕擋不住韓遂多少時間。所以他便自領所部成預備隊,城防由我們前麵接手,但有攻防士兵疲乏,便呼他來援,其餘所需糧草器械也是我部優先,雖是未曾明說,這實際上便等同於是以我軍為主,他為副了。”
細細回想一番,張繡發現事情還真如自己叔父所說,最近守城,那郭汜多是戰前建言,然後戰後處置,其餘時候張繡守城時說什麼郭汜幾乎都會按照他所說的去辦,儼然這漆縣的守將是他一般。
眼看張繡似乎把事情想明白了,張濟接著說道:“至於那李傕,按道理我和郭汜新敗,手上雖還保留著不少兵馬,可是身為敗軍之將,又如何有資格統領兵馬?就算太師任命我們兩人做這個統帥,隻怕手下人也不會服我們,所以這統帥的位子應該是要由李傕來擔當,太師也應該有所任命才對。”
“可是李傕今日並沒有說太師下令讓他擔這統帥之職啊?”
“那是因為李傕自己都沒有信心能靠著我們三人手上兵馬打敗韓遂,尤其是太師還下了死命令要砍落韓遂人頭,那更是不可能。可是如果完不成太師的命令,你想太師的怒火要向誰撒?”
張濟說得這麼明白,張繡要再想不通,那他就可以直接一頭撞豆腐上死了算了。
“我懂了。不管是擊退韓遂,還是拿下韓遂人頭,隻要其中任何一件事沒有做到,董太師都一定會找這次領軍之人的麻煩,所以李傕才對這個統領的位子避之唯恐不及。可是叔父你之前說董太師已經下令讓李傕擔下統領這個職務,如果他不接這位子,那也不行啊。”
“如果到時候我們兵敗還能活著回去雒陽,李傕隻要說是我們和郭汜不服從命令,不尊他為統領,至令各部兵馬各自為戰,繼而戰敗,他的罪責便會逃脫開來了。”
“可是他根本沒提要做統領,又何來我等不服命令之說?”張繡依然想不通透。
“關鍵是我們確實沒聽他的命令行事啊。太師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隻要李傕咬死了這一條,就算我和郭汜一口咬定是李傕有錯在先,太師也不會去查個真切的。以太師為人他絕對是一言以決,雙方並罰,到時候他李傕可能還有複起的機會,可是叔父和郭汜卻會因為之前的連番大敗,絕對是小命不保啊。隻要我和郭汜一死,那便沒有了人和李傕爭吵這事的對錯,他便能安心等候太師重新重用於他的機會了。”
一聽張濟所言,張繡頓時便是勃然大怒:“好你個李傕,我張家和你無冤無仇,不想你卻如此算計叔父。我現在就去殺了這個小人!”
說著,張繡便一臉義憤填膺地往外走去,張濟一見,連忙鼓氣喊住了他,卻是用氣太猛,引來一陣咳喘。
張繡看著叔父身體不適,連忙回過身來,輕拍叔父胸口給他順氣,過了片刻,張濟氣息稍順,便立馬恨鐵不成鋼地對張繡說道:“阿繡,你為何如此衝動?別說剛剛叔父所言隻是推測,就是李傕心中真這麼想,可它又未曾發生,你無憑無據地就去找人家鬧,這不變成無理取鬧了嗎?到時候若李傕真如我所言去做,這事隻會讓李傕更多一個借口說是我們叔侄因私忘公,壞了太師大事,把我們陷入更加不利的地步。”
“那……那……那叔父我們如今該如何是好?”張繡的見識曆練確實是差得太遠了。
“為今之計,便是要想辦法完成太師之名,不致李傕能有借口利用我等為他自己脫罪。”
“可是要完成董太師的命令,那談何容易?”
沉吟片刻,張濟帶著不確定的語氣緩緩說道:“要殺韓遂是很難做到,可是要擊退敵軍卻也未必沒有可能,如果我們能在擊退韓遂的時候來個大勝,打出我們西涼的威風,或許太師便不會責罰於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