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家贏不了,那便幾家勢力聯合起來吧,為了利益而放下成見一起合作,這可是這些屹立政壇多年而不倒的世家權貴們的基本素養。
不過……
“聯合?”李儒端起茶碗,不屑地冷笑,“沒有大義,他們憑什麼聯合?皇帝在我們手上,他們要敢起兵,我們隨時可以安他們一個反叛的罪名。要統治這個天下需要的可不止是武力,還需要大義以籠絡民心,名不正言不順,又如何聚攏民心?像袁隗和楊彪這樣的官宦世家可是深諳此道。”
“那是否我們就這樣放任他們不管?”
幾個謀士聽完李儒的講解似有所悟,尋思片刻,其中一人又提出了一個疑問。
“雖然皇帝在我們手上,可是何太後卻走脫了,還有先帝的另外兩個皇子,要是他們出麵,多少也能分走我們手中的大義。”啜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李儒接著說道:“還有劉焉、劉表和劉虞三個漢室宗親。他們牧守一方,已然是裂土封王,手上實力不弱,再加上那漢室宗親的身份,若是三人聯合,也能分走我們手中大義,不可不防。”
說著,李儒不等手下開口,突然話風一轉:“聽說袁家的兩個後生,袁術和袁紹不和?”
袁術和袁紹之間的齷齪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在涼州的時候李儒就已經有所耳聞,可是這個時候他卻明知故問,幾個謀士都不明白李儒這是鬧的哪一出,可是不明白歸不明白,上司問問題,他們還是必須回答。
其中一個年長的謀士開口答道:“是,傳聞兩人不和,已是幾乎要刀刃相見。”
聞言,李儒陰陰一笑:“那袁術現如今投了南陽,被委以都尉之職?”
又是一個早已報給李儒知曉的情報。
還是那個年長謀士回答:“是。南陽太守秦頡和當地世家為惡,世家懼秦頡手中兵馬,於是推舉袁術為都尉,另立新軍,以為抗衡。”
“任命袁紹為渤海太守。”
突然,李儒沒頭沒腦地下了這麼一個命令,幾名謀士卻是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直楞了半響,這才有人出言表示不解。
“先前羽林中郎將葉成聚攏殘兵,護衛著何太後去往並州,需求丁原庇護,可是如今丁原兵敗,並州已是主公囊中之物,太後一行必然會另投他處。而他們所投之處,不外乎冀州和幽州,袁家四世三公,天下名門,袁紹本人士林之中也是頗具人望,太後若想恢複漢室統治,他們便需要袁家這樣的豪門大族作為依靠,提供給她足夠的人力和無力。袁紹一旦出任渤海太守,便能吸引太守往冀州而去……”
“到時我們便可以半途截擊。”一個新近被吸收到這個幕僚班子的年輕謀士不等李儒說完,便急急地插嘴,打斷了李儒的說話。
旁邊幾個謀士看了年輕謀士一眼,心裏全都搖頭歎氣,這麼急著表現自己,卻不知搶了上司風頭,隨便打亂上司發言可是大忌。
幾人心裏已經判了年輕謀士死刑,就等李儒發話,對他進行懲戒了,可是出乎他們預料的,今天李儒心情似乎相當不錯,竟是沒有計較年輕謀士的失禮,隻是笑眯眯地接著說道:“不需要截擊,就讓太後落到袁紹手裏吧。”
“為什麼?”年輕謀士慢臉的不解。
“劫了太後和皇子又如何?還不是讓別人有機可乘?”眼看手下全是一臉迷糊,李儒又是自得地一笑,道:“太後和皇子沒了,但是劉表他們幾個還在。失了太後,這杆大旗,他們三人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天下名望盡攏旗下,成為自己日後稱霸天下的基礎。所以說,不管太後在不在我們手上,我們始終要和那些自詡正義的人打一場,我們又何必多費這個功夫呢?”
“不知大人意思……”
“袁家可不止一個袁紹,還有一個袁術。偏生兩人互相仇視,既如此,你覺得袁紹得了大義,袁術會如何?”
“投靠我們?”想了一陣,年長謀士才不確定地說道。
“投靠我們?袁家天下名門,一旦他們得了大義,再登高一呼,隻怕會天下附從才是真。”
“那……”年長謀士數番斟酌,最終還是沒有問出那可能會被李儒認為是質疑的疑問。
看了看手下欲言又止的模樣,李儒隻是自得一笑,道:“能促成天下聯合,那袁紹聲望便會一時無兩,袁術與他相互仇視,又如何會見得袁紹得意?袁術手下可也有著不小的勢力,到時候要是他執意要給袁紹下絆子,你認為一個各懷鬼胎地聯合,他們會有多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