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守城的難道都是死人嗎?居然讓人這麼容易就殺到城裏來。”
那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晰的混亂的聲響刺激著宋揚,他知道要守住城池已經是事不可為了,所以此刻他是立刻返身回到房間裏,一手扯上晾在架子上的劄甲,隨手往身上一套,又拉過床單,把房間裏看得見的金銀財貨一股腦地掃落到床單上,打包背好,就要離城逃命。
“大人,大人,帶我走,求求你帶我走!”
還沒走兩步,忽然褲腳被人一扯,宋揚都還沒回頭,就聽到了一口驚恐的哭腔響起,在那裏百般哀求。
宋揚一回過頭來,就看到那名不久前還在他胯下肆意婉轉求歡的美姬正趴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左腳,渾身不著寸縷,一身奶白的肌膚就那麼暴露在空氣之中,胸前的一對蜜瓜般巨大的肉球壓在了他的腳上,即使隔著一層不料,宋揚依然能感受到那種綿軟和彈性,而美姬頭發披散而下,打在了她因驚恐而變得蒼白的臉上,卻是不但沒有讓她的容貌在黑夜中變得恐怖,反倒配合著她眼中漣漣的淚光,顯出了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在月下,美姬打赤著身子,一身豐腴美肉盡露眼前,又一臉的嬌柔無助惹人憐惜,這是一副多麼能誘惑男人的畫麵啊。可惜,宋揚此刻卻是急著逃命,心中無法泛起任何的漣漪,隻餘下冷靜,甚至冷酷。
僅僅隻是回頭一眼,宋揚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美姬的人頭便已滾落在地,溫熱的鮮血飛濺而出,沾染到了宋揚的身子上,當然,還有他手中那的冰冷刀鋒上。
冀縣失陷了,失陷得是如此之快,讓任何人都措手不及,為什麼冀縣會失陷?要攻下冀縣,也便要攻下前方的城池,西北麵的勇士、平襄,東北麵的阿陽、成紀,隻有攻下了這些這些城池,董卓的兵鋒才有可能直指冀縣。
可是馬騰駐守在冀縣,他手上有兩萬兵馬,為什麼還會如此輕易地被攻陷冀縣?不不不,不對,不應該問為什麼馬騰為何會敗得如此輕易,應該問的是為什麼直到冀縣被董卓攻下,消息才傳到了韓遂的耳中?
董卓兵鋒南下,一路走來,不知有多少城池橫亙在路上,可是董卓兵鋒所過,這些城池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難道董卓是神仙,會飛天遁地不成?
董卓當然不是神仙,不是神仙那當然也就不會飛天遁地,既然如此,那董卓的軍隊要南下冀縣,便隻有把路上的城池給一一打下來才行。
可是既然如此,那為什麼會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難道那些守城的士兵都是紙做的,城牆也都是紙糊的,所以董卓一攻就破,甚至還順利得連風聲都來不及傳出?
不可能!
就算那些士兵和城牆都是紙紮的,那馬騰呢?馬騰手下那兩萬人馬也是紙紮的不成?如果馬騰手下兵馬不是紙紮的,那董卓大軍殺到,他憑城而受,至少應該能頂個一頭半個月的吧?你看人家陳倉城,城小力弱,不也守了他韓遂幾十天的狂攻嗎?
可為什麼馬騰敗了,還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徹底?這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卻偏偏發生了,這是怎麼回事?
能讓城池的防守形同虛設,能在瞬息之間就奪下城池,能在打下城池之後徹底封鎖,直到局勢一發不可收拾,要如何做,才能做到這些?
用間!
隻是,用間?對誰用間?
馬騰!
韓遂心中剛剛浮現了這個最可怕的想法,他便不禁勒了勒馬韁,策馬的速度不禁慢了下來。
如今韓遂手下的大軍剛好進入漢陽地界,正往隴關走去,隻要過了隴關,再經秦亭,他便可以到達隴縣。隻要到了隴縣,韓遂和李戡、崔勇之間就隻隔著一個略陽,隻要打通這個關節,那他就可以於李戡、崔勇合兵一處,到時候他手上依然是十萬大軍,他依然有著和董卓,還有皇甫嵩一戰的機會。
前頭隴關已經在望,就在這時候,兩旁的山崖之上一陣密集的戰鼓聲響起,隨後是無數的亂箭漫天而下,突遇伏擊,毫無防備的叛軍霎時損失慘重。
被幾個心腹親衛拚死護住,韓遂不斷地大聲下令讓士兵馬上重整陣型,可是四周的叛軍一片混亂,任是韓遂喊破了喉嚨也沒有用,叛軍依然亂得是不成樣子。
而就在這時候,前頭隴關關門突然打開,一彪軍馬挾著震天的威勢,朝著混亂的叛軍凶猛殺來。
“大漢平虜校尉馬騰在此,韓遂你還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