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程銀!你們馬上帶人上前封堵!別讓他們靠近!”
韓遂嘶聲吼叫著,此刻的他已是顯得有點錯亂了,楊秋和程銀看了看難得慌亂的主帥一眼,硬著頭皮帶領韓遂身邊的千餘親衛,撥開混亂的人群,向著黑暗當中衝去。
“撤!”
兩軍快速靠近,黑暗中的人影漸漸變得清晰,太史慈已經看到了對麵排眾而出的千餘鐵騎,不貪功,太史慈手中長槍一揮,當先打馬調轉馬頭,拐向一旁,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楊秋和程銀衝出不知幾裏地,卻是碰不到一個敵人,甚至那風中傳來的喊殺轟鳴也是漸漸變得微不可聞,到最後徹底地掩蓋在了寒風之中。
兩人無功而返。
到了第二天一早,韓遂才命人出來打掃戰場,收攏一些在夜裏驚慌迷途的亂兵,然後一邊聽著各寨首領的彙報,韓遂坐在主位上,一張臉變得鐵青無比。
收拾好了屍首,韓遂竟是發現,昨夜死去的三百餘人之中,隻有四十多人是直接死在敵人的弓箭之下,其中還包括了一開始那十幾個因為手持火把而被神射手射穿咽喉的羌人騎兵,剩下的,全都是在混亂當中不慎跌落馬下,被同伴戰馬踩踏而死,再從收集到的箭支的情況來推斷,昨夜來襲的漢軍弓騎不過區區數百。
恥辱,這是韓遂一生的恥辱,手掌數萬雄武鐵騎,竟是被區區幾百漢騎打打得驚慌失措,險些嘩變,他韓遂何曾受過如此失敗?這時候,韓遂心中對太史慈的恨意幾乎占據了他所有的心神。
“神射太史慈,你好!”
韓遂此刻恨不得抓住太史慈把他剝皮抽筋,可是心中僅存的一絲理智卻隻讓這恨意化成了一句咬牙切齒的低罵。
“傳令下去,全軍休息一個時辰,然後拔營出發!”
強壓下心中惱怒,韓遂終究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宏偉謀劃,可是他心中對太史慈的記恨卻是已經在他心中牢牢地生了根。
…………
“姓荀的,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殺了。”
士兵手起刀落,不管那身上穿著一身貴重絲綢的中年人身份如何高貴,他隻是忠實地在執行上峰的命令,沒有絲毫憐憫,更沒有絲毫留情。
中年人人頭落地,滿腔的鮮血飛濺潑灑,染得整個大廳地麵一片猩紅。
“怎麼樣了?”中年人人頭剛剛落地,一名少年便大步走入廳中,冷冷掃視了中年人的無頭屍體一眼,臉上不見喜怒,對著荀攸恭敬一禮,他是李通,荀家著意培養的門客,如今被荀家派到荀攸麾下效力。
“回稟少爺,整個錢家老少四十二口已經全部被擒,正在等候發落。另外府中家丁二百一十七人,連同侍女三百四十五人也已全部控製住了。”
“那白家呢?”
“白家家主白順已經被蔡醴泰所斬,其家人全數拘禁,府中家丁一百三十三人,連同侍女一百九十人亦被控製,等候少爺發落。”
荀攸負手踱出廳堂,八名士兵離著五步之外守護著他和李通身後。
“錢家和白甲老少一個不留,所有家丁和侍女拉到廣場之上,讓此地百姓指認,凡犯過殺人罪者死,傷人及搶盜者男的按軍法處置,女的判入軍妓營,無罪者發予銀錢遣散。”
“少爺,這……”
把手一揮,荀攸打斷了李通的話,道:“遣散那些人的時候記得告訴他們錢家和白家勾連羌人叛逆意圖謀反,所以才會被抄的家,而且證據也已經查出來了,那甚至上麵還牽扯著別的世家。”
荀攸這麼一說,李通終於明白了,他這是要借悠悠之口把那些關中世家打入地獄之中永世不得翻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