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打是死,不打也是死,袁基心中憋悶,隻能自暴自棄地口中大喊一聲,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羌人的身上。
隻是以袁基的武藝,平常欺負一下老百姓可以,上了這戰場,卻是幾乎和羌人的第一個照麵便被羌人給削了腦袋,要不是呂曠護衛及時,從旁一槍挑破了對方的咽喉,袁基已經是身首異處了。
“安建少爺,動起來,不能停,亂軍之中停就是死!退也是死!一跑起來就要不停地向前跑!”
一手拉著袁基座馬的韁繩,呂曠一邊大聲地在袁基耳邊喊著,可是初次感受著戰場殘酷的袁基,此時卻是一臉蒼白,幾乎連呼吸都忘了,隻是在那裏張大嘴巴,喉嚨裏“嗬嗬”個不停,而他的額頭上更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冷汗。
呂曠一看袁基的樣子,就知道這隻會紙上談兵的大少爺不行了,死是不會,但是在戰場之上失去應變能力,和死了有分別嗎?
一咬牙,呂曠右手執著袁基坐騎的馬韁,左手持槍,就這麼帶著袁基在亂軍當中跑了起來。
他不敢向後退,不說他們這兩個主將一退,會讓己方的軍心大亂,在亂戰之中隻會死得更快,就是轉過身來,把後背露給羌人,他們也是必死無疑。
所以,呂曠隻能帶著袁基深入敵陣,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護衛兩人的安全,隻是縱然他在邊地長大,騎術和武藝都還不錯,但是既要顧著一旁的袁基不讓他傷著,又要單手殺敵,呂曠也實在是力不從心,隻是衝殺了不過片刻,他身上便已經多了四道傷痕,而且道道見骨。
疼痛和失血過多,都嚴重地影響了呂曠的發揮,剛剛才艱難地擋開了一個羌人砍來的一刀,他已是無力再舉起手中長槍了,趴在馬背上大口的喘息著,每一次的喘息,呂曠都覺得自己的體力不但沒有恢複,反而是流逝地越來越厲害。
就連吸入空氣時肺部的疼痛也都開始變得麻木,他知道這可不是好事,疼痛變得麻木,說明他的身體也在變得麻木,感官退步這是第一步,然後便會是反應遲鈍,再然後……再然後就沒了,若是一個感官退步,反應遲鈍的人都能在數萬人交錯拚殺的戰場上活下來,那根本就可以稱之為神跡了。
在馬背上艱難地挺了挺身子,呂曠還在苦苦支撐著,他此刻心中還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護得袁基安全,把這個袁家的大少爺平安送回城去,世代作為袁家家將,呂曠對袁家是絕對的忠心耿耿。
“死吧!”
向前跑了不到片刻,一騎羌人叛軍似是看出了兩人的虛弱,從不遠處廝殺的人群中抽身而出,打馬殺奔而來。
“啊!!!”
來到呂曠跟前,羌人叛軍手中馬刀迎頭就是狠狠一斬,寒光耀眼,刀風破空,呂曠試著舉起手中長槍,卻是發現他此刻已經是無力抵抗了,絕望下,他隻能用盡全身的力氣,不顧頭上斬落的馬刀,把手中長槍狠狠地往前刺出,竟是要求一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當”
“噗嗤”
先是一聲金鐵交鳴響起,隨即一聲利器入肉的悶響,羌人叛軍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那裏已經被呂曠的長槍洞穿了,望著脫力倒在馬背上的呂曠,羌人叛軍不甘地跌落馬下。
呂曠的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可是他還是強打起精神,望向了那個幫他擋住了羌人馬刀的背影。
隻見那人一身鐵甲,上麵全是血跡;他頭上戴著鐵盔,從鐵盔和鐵甲領口之間的縫隙裏,一抹深紅探頭而出隨著戰馬的奔跑而上下飄動,策馬跑過一個羌人的身旁,他那壯健的右手高高舉起,然後一刀砍落,那刀彷如奔雷,冷光一閃,羌人的身體便從中破開,內髒掉落,鮮血噴灑,最後跌落馬下。
“祖茂!叫黃蓋準備,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