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掌握了能讓他飛黃騰達的證據,但是他卻沒有馬上回轉雒陽,而是依然快馬加鞭,朝著廣宗趕去。
等趕了七天的路,唐周每一天都會經過一座城池,然後他就會在這些地方的太平道道場中休息,隔天繼續趕路,從酸棗開始,他經過平丘、長垣、雋城、窺縣、樂昌,直到館陶,一路上太平道大大小小的太平道道場都留下了唐周的蹤跡,可是就在唐周在第八天早上離開館陶,進入了一處山林中後,唐周失蹤了。
漢,光和七年二月初三,太尉楊賜府邸。
“你就是那在府外求見之人?”在一處客廳中,一位身穿錦袍,身形精瘦,雙眼有神的白發老人坐在主位上,以威嚴的眼光上下打量著跪在他麵前的中年文士。
“學生唐周,見過楊太尉。”中年文士跪坐於地,恭敬地向著楊賜行了一禮,等楊賜示意他起來後,唐周直起身子。楊賜細細打量,隻見得唐周頜下留著短須,臉上帶著一股書券氣,身上穿的衣服雖是因為趕路而染上了風塵,但是卻映得唐周眼中的神光更加明亮。
楊賜看著唐周一副寒窗苦讀十年有所成的模樣,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口中保持著他的威嚴向唐周問道:“你剛剛對下人說有一件關乎大漢社稷江山的大事要像我稟報,到底是何事?”
“請太尉屏退左右。”聽得楊賜開口詢問,唐周也不客氣,一開口就直接要求楊賜屏退廳中的所有下人。
楊賜聽見唐周的要求後,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然後向著一旁的一個老仆人打了個眼色,老仆人會意,向楊賜點了點頭,帶著一幹仆人婢女走出了客廳,順手掩上了客廳大門,但是老仆人並沒有把門關緊,而是細細地留了一條門縫。
“你到底有何事要說?”見得老仆人把一切都辦妥,楊賜摸了摸胡須,語氣中再加了幾分威嚴地向唐周問道。
“學生相信太尉隻要看過這書簡就會明白了。”說完,唐周從懷中掏出了一捆竹簡,恭敬地彎腰上前,把竹簡放在楊賜身前,然後退了回去,再次正身坐了下來。
楊賜見了唐周的小心謹慎,心裏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地警惕狐疑起來。
等到楊賜看著唐周靜靜地坐在那裏真的一動不動,楊賜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竹簡,展開細讀起來。
半響後,楊賜讀完書簡,臉色平靜,不見絲毫波瀾,唐周見得楊賜的樣子,心中一陣緊張,案幾之下的拳頭輕輕地握了起來。
“你是如何得到這書簡的?”楊賜思考了片刻,冷冷地向唐周問道。
“是太平道渠帥馬元義親自交給在下的。”唐周聽得楊賜問話,不敢怠慢,忙恭敬地向楊賜回答到。
“嗯?那馬元義為何會把這竹簡交給你?”楊賜的眉頭皺了起來。
“因為我是馬元義的師弟。”唐周沒有在意楊賜的表情變化,依然選擇了據實以報。
“那你又為何會把這竹簡交給老夫?”楊賜問話時,眼中已有寒光隱現。
“因為學生知道,太尉早已對太平道起了疑心,若學生把竹簡交給大人,不管大人信與不信,都一定會調查,隻要太尉大人一開始調查,那小人的目的就算是達成了。因為學生相信以大人的能力,隻要開始調查,那肯定很快就能確定竹簡中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