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遇見這樣一個姑娘
在昨天的昨天，我還是一朵薔薇的時候。
我曾遇見這樣一個姑娘。小小的身體，破爛的衣袍，淩亂的白發，還有嘴角的血跡。
拖著一把大大的刀。輕輕拂過身體，我在下落的瞬間，仔仔細細的看了她的臉。才明白，那是一個美麗的姑娘在笑。
昨夜在鎮上的彩衣店裏，我遇見了一個小裁縫。
綠色的衣衫，綠色的眸子，黑色的發。拿了綿軟的料子細細的裁剪。
我拿起衣衫詢問，小公子，這件可以一個金幣麼。她斜眼看我，我是個姑娘。笑了笑，送給你。
明明是你的錯。該是杏仁你卻放了甜橙汁進去。你看，味道都變了。
這是一個有些潑辣的蛋糕師傅。化淡妝，穿著有蕾絲的淑女裝，細聲細氣的說話。卻是表裏不一的姑娘。
再吃一個你就走吧。今晚我要成親了。淡淡的眉眼消失在花架之後。
明拂。
明拂不是在你那裏麼。她是你的丫頭，不是我的。
低低的聲音猛然傳來。那丫頭，不是你送來的麼。明拂，明拂。你到底還是個姑娘。
我在柳樹下遇見一個執劍的公子。這是個公子。
他一身黑衣碧野難比，比衣更暗的，是他的眼神。他說：小丫頭，我在這裏。
丫頭轉了身，蒼老的麵容，渾濁的眼神，頭巾下沒有發。她說：月白，你還是一眼認出了我。
聽說湖眉有隻成精的狐狸。我連夜上山去尋找。
在曇蓮湖邊，看見兩位白衣的，公子，嗯，也許是小姐。幻影般透明，執了手，慢慢走著，低低笑著。
我喊穆穆，穆穆。那白衣的妖精，回頭衝我擠眼睛。留下一地的花斑。終於還是走了。
在這山頭，有一個女霸王。姓白名白羅。
每日裏穿了盔甲，執了大刀，在管道上打劫。她總是愁眉不展，她不時捏著小白蛇的尾巴，說，白白，你什麼時候變個相公給我麼麼。
有一日，山林夾道狂風大作。公子一身執轎前來。白白羅，我來了。
我在年輕的時候，走過很多地方，遇到很多姑娘。
聽過海誓山盟，到過海角天涯。懷著少女心以為過天荒地老。
誰能記得那些姑娘裏，有沒有哪個會是我。
曾經在荒野裏，古廟裏，山林裏，岩洞裏，鬧市裏，山花裏。
笑過。
我依稀記得，有一個小姑娘。
她叫，黎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