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刀斧手雖然出現的突然,但是張燕反應極快,多年身為黑山軍的領袖並沒有磨滅掉他的機警,值此變故他手按在腰間的寶劍上,猛地起身退了幾步,離郭大賢更遠了些。
“郭大賢,你這是想幹什麼?”張燕先聲奪人,大聲嗬斥郭大賢。
郭大賢和張燕認識了幾十年,兩人是過命的交情,算得上是出生入死的關係了。本來今晚宴會上他隻想著透點口風,試探下張燕對於光大太平道的反應。可是禁不住卞喜和郭小賢兩個人的攛掇,便埋伏下了這些刀斧兵以策萬全,其實在他的心裏麵他是不希望和張燕兩個人反目成仇的,當然要是張燕態度異常堅決,那他為了太平道的道統,也隻能和張燕他們兩人間做個了斷了。
一切都構想的不錯,偏偏在晚宴上還沒等他來得及向張燕提太平道的事情,左慈這個老道士就不請自來了,時機掐得正正好。而且左慈一來就出盡風頭,讓郭大賢更是沒有機會向張燕提這件事情了,畢竟有左慈這個外人在場。
經過左慈這麼一鬧,郭大賢知道今天不是商量事情的好時機,便想著等左慈走後抽空讓郭小賢把那些刀斧兵撤下去,反正太平道的光複也不急於一時,可以從長計議。
因為角度問題,左慈就擋在郭大賢麵前,他雖然身材消瘦,但是袍子極其寬大,將郭大賢的身影完全遮住。他把酒杯往地上一摔,那些埋伏的刀斧手還以為是郭大賢發動的信號,他們的神經已經繃緊一天了,這時候也來不及多想,便呼啦啦全部都一窩蜂衝了出來,把大廳給團團圍住。
“褚燕,你這數典忘祖的小人,當年你我二人都在首領張牛角帳下當部將,後來大帥去世,你被推舉為黑山軍的首領。兄弟們奉你為首領,是希望你帶領大家過上好的生活。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們黑山軍仍然隻能窩在山溝裏,想要在河北諸郡裏麵打秋風還經常被你百般阻撓。這也就罷了,前日和那袁紹爭鬥,弟兄們死傷慘重,你倒是說說,你能不能對得起我們黑山的百萬弟兄!”郭大賢雖然也愣了一下,不過卻立刻咬了咬牙,知道自從刀斧兵齊出,他已經和張燕完全撕破了臉皮,再沒有回頭的可能,便索性硬下心腸。當然他隻想著殺了張燕奪了他首領的地位,大廳中剩下的那些人隻要識時務,他還是能留下他們的性命。
張燕本來姓褚,是後來改的姓,隻不過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現在知道的也隻有一些軍中的老人了。
眯著眼睛看向郭大賢,張燕搖了搖頭說道:“那年大帥被飛矢所傷,受傷嚴重不治身亡,去世前讓燕為帥。為了緬懷大帥的恩德,我便改姓為張,從此便叫了張燕,這還算不得是小人吧?至於不讓爾等隨便打秋風,畢竟我們也曾經是窮苦百姓,自是知道百姓的辛勞,更是不能盤剝他們。與袁紹戰鬥失利,我自是要負一部分責任,可那袁紹也是名門望族,手下兵多將廣,我等不是他的對手也是情有可原。”張燕這些年作為首領,可以說是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因此此刻駁斥郭大賢也是義正言辭、理直氣壯的很。
大廳中眾人大多是武將,一個個早年間雖然脾氣火爆,不過他們都是山賊出身,在濮陽這些年作威作福,吃香的喝辣的生活已經消磨了他們的血性。因此一時間雖然被圍住,不過除了和張燕交好的幾人麵露怒色外,其餘眾人都隻是慌亂了一下,便又平靜了下來。
畢竟他們看得明白,麵前情勢看似危急,不過郭大賢隻是針對張燕一人,最多再拿和張燕交好的幾人殺雞儆猴。不過是換了個人當首領,他們還是該幹嘛幹嘛,他們的富貴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因此他們心中安穩得很。
角落裏麵,張方在刀斧兵剛擁了出來便衝到張燕身後,護衛著父親,與郭大賢等人對峙。
而趙雲本來也想有所動作,卻被賈清一把按住了胳膊,他衝著趙雲微微搖了搖頭,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張將軍,你這麼多年的苦勞我們也是看在眼裏的。這樣,隻要你讓出首領之位,我們自會讓你好吃好喝做個富家翁,豈不是從此以後逍遙快活?”卞喜見郭大賢被張燕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隻得站出來威脅說道:“要不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亂刀之下恐怕沒有全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