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李嘉月的聲音戛然而止,自己的女兒被穿越女穿了,她不是沒有怨言的,也由不得她不信,既然她和陸煙都是穿越女,那麼再加上一個“樓華婉”也不奇怪,她任命的接受了,可似乎敏感通透的元希並不接受,漸漸的竟不再來府裏找婉娘了。
十年前,失蹤了兩年的女兒被領回來時,元希那孩子比她還激動,隻是和婉娘處了月餘之後便不大來了,她一直以為是元希把婉娘忘了,畢竟那時他才是一個小十歲的孩子,兩年不見婉娘,忘了她也是常事。
可現在她卻生出了懷疑,孩子最具靈氣,是不是那時元希便感覺了不對,實話說,認回婉娘的時候她也覺得婉娘和以前有些不同了,隻是轉念一想,小小一個孩子在外顛沛流離兩年,性子稍稍不同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阿娘,頭疼好些了嗎。”身後女兒的聲音透著濃濃的擔憂,那細細的手指酸疼了也不舍從她太陽穴上拿下來,依舊繼續給她按摩。
李嘉月心一軟,拉下她的手,將她抱在懷裏,“好些了。”
罷了,這終歸是自己女兒的身體,裏麵那個更是個孝順的孩子,她還奢求什麼呢。
“阿娘,您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樓華婉”咬咬嘴唇,淚盈於睫,委屈的瞥了一眼窗外,“阿娘,我喜歡他,雖知道表哥表妹血緣關係有些親近,可你看古代那麼多表哥表妹結合,生出畸形兒的孩子卻少之又少,我、我不想錯過,阿娘,求你成全。”
那副樣子,仿佛李元希不愛她就是他天大的錯。
李嘉月頓覺頭疼,看著她的模樣心裏便有氣。
心想:情愛緣分這東西,人家也有選擇的權利吧,隻是不喜歡你罷了,在你看來自己卻是受了委屈?怎麼,天底下的男人都該愛你,你才不委屈?!
心裏話傷人,她不想和自己的女兒一般見識,就她這動不動就朦朧眼的“病”她是真沒法子治。
“你求我又有何用,我難不成還能用姑母的身份逼著他喜愛你?!”李嘉月口氣微重,“樓華婉”那金豆子立馬就跟不要錢似得流了下來。
“阿娘!”她委屈的哽咽,“你不知,昨兒個我讓丫頭請他來府裏教我下棋,他連麵都沒露一下。”
那語氣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許是忙吧。”李嘉月不想再和她糾纏此事,實際上,元希已和她透露要解除婚約,並暗示可以把解除婚約的錯處都往他身上推,外甥的話都說的如此露骨了,她還能如何?
不想繼續糾纏此事,她揚聲道:“元希,何時到家。”
“回姑母,已進了太平坊,馬上便到了。”
轎子內,“樓華婉”擦了擦臉,心內罵了一聲:賤人!
水仙家的小院子裏,給自己小女兒匆匆喂了藥,掖了掖被角,便囑咐這個遠房侄女道:“我看外麵天色,忖度縣主車架該是到了,我現在就去大門口迎接,你好生給我照看著芽兒,一旦芽兒的病情有個反複你便去府裏找我,可記著了?”
“記著了,記著了,姑母您去迎接縣主便是。”
一天都呆在自己家裏照顧自己的孩子,她若再不去迎接實在說不過去,匆匆又囑咐幾句便出了家門,依著往常她會先從後門進入將軍府,再去大門,可府裏曲裏拐彎,不是花園便是院落,等她再繞到大門口,縣主怕早回了自己院子沐浴更衣了,她便選了那條基本沒人走的狹窄巷子抄近路。
要說這條窄巷也是有些來曆的,這裏頭牽扯出了前朝一段風月事,以前,這左右兩邊府邸共用一麵牆,左邊是將軍府,右邊是宰相府,兩家有私怨,互相看不對眼,將軍府有個小將軍,宰相府有個才貌雙全的嫡小姐,這小年輕互相看對了眼,那小將軍便爬牆夜會小姐,家長不知他們的暗度陳倉,時間久了,那小姐便有了身孕,如此這般,這般如此,醜事被人知道了,兩家家長氣不順要拆散,棒打鴛鴦下去,兩個小年輕也是烈性雙雙赴死,這以後兩家更是老死不相往來,這牆也由一麵變成了兩麵,中間空出了這麼一條狹窄的巷子,被奴仆用來擱放一些柴草磚頭雜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