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表哥一直不滿她的粗俗無狀,嫌棄她不懂琴棋書畫,見到她總是沒有好臉色,不是送自己《詩經》《詩集》,就是送自己他的書畫,明明知道自己離家十二年,從沒有接觸過什麼筆墨紙硯,偏要拿一些自己的寶貝文房東西來羞辱自己。
是,她的確是在市井裏長大的,可那也不代表她就會吃他的羞辱,她是心裏愛慕他,可是絕對不會允許他看不起她。
他不行,將軍府裏的奴婢仆從們不行,那些高高在上暗裏鄙視她的豪門貴婦、小姐們也不行,所以她罵過人、打過人,所有她成為母親一生的羞恥,她被自己的祖母所厭棄,她不被見容於貴族圈。
在她們眼裏,曾經在青樓裏呆過的她就應該像過街老鼠似得,要一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老鼠洞裏,永遠不露頭才好。
可她偏不,入青樓非她所願,並不是她的錯,她為什麼要見不得人?
既然已被她們排斥在外,她為何還要忍受她們的譏諷?既然事已成定局,她又怎會讓白月娘好過?
故,她非但不躲著人,還去撞上人,你白月娘不是貫會拿喬作勢,處處想演繹姐妹情深,胸懷大度的折子戲,不是想用我來襯托出你的高貴嗎?我如你的意便是。
跪祠堂、被罰禁足又如何,不是你把臉伸過來讓我打的嗎,那麼,我打便是!不打白不打,那名聲不是早就臭掉了嗎,她又豈會在乎多幾筆?
母親責問她為何要欺負白月娘,她成了孤女已足夠可憐。
她當麵笑了,卻再也沒有力氣去澄清,那些證明自己清白的話她說了許多遍,可誰又會相信她一個青樓出來的女子?
轉過頭去便哭的不能自已,明明所有的一切尊榮和母愛都是屬於自己的不是嗎?為何那白月娘卻成了萬眾矚目?而她卻成了跳梁小醜,唯一的作用便是襯托出她的潔白無瑕。
可是,誰又能看見那朵白蓮花一樣兒的女子背後對她下刀子時的狠毒模樣?
慶幸的是,表哥君子重諾,那時候即使所有人都嫌惡了她,表哥卻始終沒有提出悔婚,表哥還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她,雖然有些惡狠狠的,可她卻高興極了,至少表哥還是關注她的不是嗎?
在她被祖母打了板子之後,表哥親自來送了她一瓶上好的傷藥,說是不留疤的。
那是表哥距她最近的時候,就坐在她的床邊,她聞到了表哥身上淡淡的書墨的香氣,那真是一個玉兒一樣的人。
華婉黯然垂眸,玉兒一般的人物啊,所以像她這樣不通文墨的女子是配不起他的,所以,甘願嫁給曾是部曲的楊劍,以為這樣才是般配,母親也說,應該嫁給愛自己的男人,而不是自己所愛的男人,她嫁了,嫁了之後才知,縱然曾經感動於楊劍對她的追求,可心裏卻始終鬱鬱難平。
從那以後,表哥也像消失了似得,她見的便少了,再也沒有收到過他的任何書畫。
是啊,能不消失嗎,終於和她這樣的女子解除了婚約,他終於重獲自由可以去娶自己喜歡的精通琴棋書畫的女子了,他傻了才會把自己送上門來。
表哥,在夢裏,你能不能愛我一回?
表哥,在夢裏,我能不能自私一次,我死也不解除婚約,即使我們成為怨偶,我也在所不惜,至少、至少我有光明正大看你的權利。
“老爺,行刑完畢!”
“噗通”一聲,華婉從半人高的凳子上跌落下來。
“快,看看,死了沒有。”
雲麾將軍府,落梅堂,東窗貴妃榻上正半臥著一個雍容華貴,麵容圓潤的清麗女子,她笑著和一個小娘子說話,手裏拿著一串紫檀串珠把玩,正要愛憐的撫摸那小娘子的頭時,她心口一疼,黛眉深蹙,手中串珠一斷,嘩啦啦散了一地。
“阿娘,您怎麼了,快來人啊。”
“婉娘莫怕,阿娘無事,莫要驚慌,隻是、隻是突然心口疼了一下。我閉眼睡一會兒,你且去吧。”李嘉月笑著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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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書也有好幾本了,可我發現開篇的時候我依舊是戰戰兢兢的,像是得了開篇恐懼症似得,就怕書撲街撲訂,唉……玻璃心依舊沒練成鐵心肝。
另外本文雙處,一對一,男主已定,附注,表哥是愛表妹的,隻是兩個人都想差道了,都以為對方不愛自己,然後上輩子就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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