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緒有些失控,胃裏一陣陣翻滾,他那惡心的口水味兒似乎一下子又充斥著她的味覺,讓她極度厭惡又極度悲傷。她跑了出去,跑出人群,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試著平複自己的心情。
一陣嬌嗔的笑聲忽地,傳入她的耳畔。緊接著,又是一陣較為厚重的男聲。
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男孩拉著一個女孩,正在古井邊,有說有笑,女孩和她一般年紀。但她從未見過。她想,一定是哪家的姑娘不聽話,偷偷跟別人跑出來。也不知道,是哪個男孩,讓女孩這麼奮不顧身地不計後果。
這麼想著,男孩轉過臉來,才是他,華!
離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隻是心口好像被一根尖針戳了一下。已經十六歲的她,早已懂得華曾對自己做過的事。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的感覺,是不是在吃醋。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身邊有了那樣一個女孩,是不是就意味著,他的注意力將不會再在她身上,她將不用再受他的束縛。
大概是驚訝吧,不小心,她踩到一塊石頭,差點跌倒的同時叫出了聲,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女孩問她是誰,華看著她,眼前仿佛被迷霧籠罩,然後,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女孩生氣地撅著嘴,之後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離若全都不知道了,也不再關心。
晚宴時,離若挑選了一個最角落裏的位置,卻能看到在人群中最顯眼的他們,也能聽到街坊鄰居們的竊竊私語。
他們說著華的將來,說著他悲苦的命運,帶著深深的同情,然而卻又討論著他的婚姻。他們很喜歡那個女孩,稱讚老天總算給了他一個不錯的人選,一個不錯的接下來的人生。
離若聽著,嘴上一言不發,心裏卻是波濤洶湧。難道他們忘了當初他是怎麼對自己的嗎?難道他們忘了華一家人曾經怎樣欺壓年邁的爺爺奶奶嗎?難道這些過去都可以被現在的一切所淹沒嗎?難道他們的眼裏,隻能看到他嗎?還是應了那句話,有兒子的家庭終究比隻有女兒的家庭更重要?
看著華和那個女孩恩愛和諧的樣子,離若心裏更是說不出的難受。但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父親死了,這是個好消息啊!再好不過的消息了!可是為什麼,她的胸口仿佛總是流淌著一股液體,像龍卷風一樣,纏繞,經久不衰。
她拿著筷子,盯著自己的碗裏,卻始終沒有力氣往嘴裏送食物。她放下筷子,草草說了句“我吃飽了”便匆匆離開,踏著月光下柏樹的影子,一如那年惶恐地逃回自己的家,也一如那年久久不能入睡,就算睡了也是噩夢不斷。
直到新學期開始,她終於明白了那種感受是為何物。(小說《若是離別時》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