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這塊荒蕪而神秘的熱土。
風雨中梁湘在崎嶇泥濘的路上,默默地邁著堅實的腳步,留下了一串拓荒者的足跡。
梁湘信奉不管白貓黑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
世界上每個國家無不具有其自轉的軌跡,同時又得遵循世界經濟發展躍遷的導軌。中國經濟特區的出現,無疑是國民經濟發展的必然。自從“共產主義幽靈在歐洲上空徘徊”,千真萬確地引起了資本主義世界的恐慌。而“垂死的資本主義”還活著,卻一度使社會主義世界過分疑懼。“兩大陣營”之說的確立,把世界一分為二,相互對立,排斥、封閉、隔絕——這一切人為之舉隻能在漫長的自食其果的困擾中得到自省。這種世紀性意識嬗變,終究遲緩地跟上了世界經濟發展的大趨勢,再一次印證了馬克思在一個半世紀前作出的論斷:人類社會革命終歸是解放生產力的革命。
目前世界上已設立的經濟特區(自由港、自由貿易區、出口加工區等)逾500個,其中發展中國家占了2/3,而經濟發達的美國幾乎每個州都設有自由貿易區,居世界之前列。究其淵源,據說1547年意大利建立的裏窩那自由港乃世界自由港之鼻祖。其實,早在1228年,法國馬賽港內已開辟了免稅自由貿易區。可見經濟特區的雛形在13世紀的封建社會後期已經出現。殖民地的群體出現,以及20世紀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催生,使自由貿易區蓬勃生發,60年代初繼而產生出新的品種——出口加工區,比如愛爾蘭的香農、馬來西亞的出口加工區等,台灣、新加坡、香港、南朝鮮都是在那個年代裏短時間實現了經濟騰飛,後四者甚至有亞洲“四小龍”之稱。
社會主義國家中的南斯拉夫、羅馬尼亞及匈牙利率先設立自由關稅區。中國的深圳則首次以經濟特區之名麵世,作為知識、技術、管理和對外政策的窗口,體現了中國的社會主義特色,因而聞名於世。深圳速度比之“亞洲四小龍”又確出其右。
1978年底,廣東省委書記習仲勳帶著省委的設想到北京見鄧小平。他說,廣東地處沿海,比鄰港澳,發展外貿,引進資金,條件比那個省都好。但由於舊的經濟體製的捆綁,使廣東的長處不能發揮,因此,他要求中央同意廣東先進一步,創造一個新體製。習仲勳的建議鄧小平點了頭。後來說,可以劃一個地方,叫做特區吧!過去陝甘寧邊區就是特區,中央沒錢,你們自己去搞,從這裏殺出一條血路來。
這就是中國經濟特區的由來。
曆史表明:從自由港、自由貿易區、出口加工區、自由關稅區到經濟特區,紛繁蹁躚,大都遵循著本身自轉與世界經濟躍遷相協調的規律,力求與人類社會發展的大趨勢同步。
深圳,這一塊神秘的、誘人的、荒涼的黃金土地,是明珠,是幽靈?曾一度眾說紛紜,風風雨雨。
梁湘在風雨中,滿懷信心地凝視著這金色的大鵬展翅騰空。
他默默地邁著堅實的步子在風雨中穿行。苦澀的雨點灑落在他那幹巴的嘴唇上,灼人的風沙吹打著那發燙的臉頰,紫色的濃霧蒙住了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他仍默默地用那魁梧的身軀背負著曆史沉積的重荷,在黃金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串開拓者的腳印……
人們一直默默地跟蹤著這串印在地上的清晰而又深陷的腳印——深圳特區市長梁湘的足跡。世界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而每一條路總要有第一個人去走。人們從這些深陷的足跡裏看到的是什麼?是未來的希望,還是曆史的負荷?
每個人的人生磁帶都錄下了不知多少回高昂的鼓點,然而經過了一陣曆史的反思之後,又沉寂下去了。
人們是在埋頭研集反饋資訊,選擇最佳生態平衡,醞釀新的起點。
20世紀80年代,中國對經濟特區的選擇,是曆史的必然。而曆史對人的選擇,卻常常有很大的偶然性。
1980年8月,全國人大常委會正式批準建立深圳經濟特區,作為我國當前知識、技術、管理和對外政策的窗口。深圳這地方複雜得有點特殊:一河之隔兩個世界,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東方同西方的一個臨界點。
1981年3月,中共中央給中共廣東省委發出一道命令:中央決定由中共廣東省委常委、廣州市委第二書記梁湘,擔任中共深圳市委書記兼深圳市市長,立即到職。
梁湘是深圳市第三任市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