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
“想再收個小廝?”陸家老四陸凝寒白衣楚楚的端坐在正位上,冷眼飄了下站在自兒個麵前猛扇扇子的陸凝軒,“每個月給你的俸銀二十兩,除去你平日裏的開銷與手下小廝的工錢,你最多也就剩個幾文,哪裏多出來的銀子再養小廝?”陸府的商行運作是大哥與二哥管理,財務是他一手掌管。
“我打算以後不再出去喝花酒,用省下的錢買個小廝。”反正有了夢籬他也不用再出去花天酒地,直接在家裏享用便可。
陸凝寒聽了他的話,擰起的眉峰稍微鬆了一下,表情也跟著柔和了許多。“這樣到也不錯,可有人選?”難得他有改過之心,再養個小廝也不是不可。
“已經買回來了,籬兒,進來。”
陸凝寒看到從轉角處緩緩走出來媚眼含笑的夢籬,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這便是你說的小廝?”果然還是死性不改,朽木不可雕琢。
陸凝軒合上折扇滿意的點頭“當然。”如此絕美少年與我情深意長,終日長伴左右,想想就是一樂事。
陸凝寒雪白的長袖一揮,冷哼:“如此甚好,紫寒?”喚來堂外自己的貼身小廝又道:“告訴廚房,從今日起三哥的火食由四級降為五級。”
起身來到陸凝軒身邊:“多了一個人,自當多一人吃飯,三哥的月俸又不夠,隻有降低火食,不知三哥可有異議?”
陸凝軒淺笑:“四弟做的極是,三哥無異。”
“甚好,就這麼做吧。”陸凝寒輕瞟了一眼夢籬,十分不滿的甩袖轉身離去。陸凝軒眼底的笑意漸漸褪去,扭頭衝夢籬適懷的一笑,打趣道:“這小廝的火食,公子我還真是沒嚐過,今兒個到是有了機會定要好好試試。”
夢籬被陸凝軒帶到了他住的竹園,庭院不大打掃的卻很幹淨。屋前的一排青竹翠生生的有些紮眼,房內一床一桌一把交椅,外屋看上去則像個廳房,空蕩蕩的房內擺著一張紅木圓桌,旁邊零散的堆著幾把木椅,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便再無其它裝飾。
“這就是公子的住所?”他的‘棋子’怎麼住的比自家小廝還不如?
陸凝軒不語,慢吞吞的扯著夢籬坐下,對雨青說:“雨青,開膳吧。”
不出一會兒菜被雨青呈了上來,夢籬看著那三菜一湯暗地裏皺眉,這是菜嗎?焦黃中帶黑,看上去一點油水都沒有,聞上去還帶著一絲糊味兒。湯水更是不像話,簡直就是白水,這種東西怎麼能吃的下去?
雨青上完菜大方的坐到陸凝軒身邊,竟沒有一點主仆之分。陸凝軒看到夢籬不解的神色解釋道:“陸家規矩,飯桌上的等級以用膳時火食的好壞來分,現在我與雨青用膳相同,吃飯時便無主仆之分。”
“公子既然有錢出去喝花酒,為何在家裏去。。。”
“陸家規矩,入府以能力劃分住所,我家公子不主家事,所以不被看好也是應當。公子的錢是夫人死時遺留下來的,照他這麼揮霍下去,不出兩年也就所剩無幾了。”雨青吃了口菜,解釋給夢籬聽。
提到‘夫人’二字時,陸凝軒眼神黯淡了一下,而後將一顆成色較好的青菜放到夢籬碗中,生怕他擔心說道:“籬兒放心,公子我打明兒起就出去想辦法掙錢養你。”
“。。。”夢籬食不知味的咀嚼著嘴裏發老的青菜,低頭向口中壓了些白飯,忍不住擰眉,這白飯居然是發黴的。
看著將好一些的蔬菜夾入他碗中,自己卻吃著那些燒到發焦的菜色,望著他嘴角噙笑的陸凝軒,媚眼一眯低聲問:“公子既然已經不被家人看好,為何還要勉強自己留下來自取其褥?夢籬不相信公子真的沒有本意撐起陸家。”
“咦?我沒有和籬兒說過嗎?其實我不離開陸家主要是因為。。。”陸凝軒鳳眼一眯,湊到夢籬身邊神秘的吹氣說道:“秘、密!”對上夢籬懷疑的目光又恢複了之前溫吞吞的模樣,繼續向嘴中扒著發了黴的白飯,吃的卻津津有味兒,眼底卻布滿了化不開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