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瞟不打緊,卻嚇得蘇都尉冷汗直流。

隻見轎中女子身穿紅衣,容色傾城。綴滿珠翠的頭上,沒蓋蓋頭,就這麼睜著水靈靈的杏眼兒,直勾勾的望著他。

“這,這…”

蘇都尉趕忙放下轎簾,臉上的驕橫全被惶恐代替。

心中愕然:這江小姐,怎麼不蓋蓋頭?她不是揚州人嗎?

雖說揚州不比京城,可好歹是天下最最風流之地。

不少高官顯貴,暗中在揚州置辦房屋,以供休息娛樂之用。

揚州中人,尤其是江小姐這樣的商賈之家,應該懂一些上流之禮!

就算、就算不懂,她身為新娘,大婚之日也該蓋好蓋頭,端坐於轎中!

可如今她都快入府了,怎麼、怎麼就…沒蓋呢?

蘇都尉誠惶誠恐的想著,生怕世子知道他先一步看了他未過門的妻子,急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花轎裏,江蓉剛與那說話蠻橫的蘇都尉對了一眼,蘇都尉就匆忙的將轎簾放下。

不明所以的她旋即伸手,自己將轎簾掀開,竟一絲不差的將蘇都尉的神情轉變看在眼裏。

霎時間,江蓉心中明了。

這蘇都尉,應該是鎮遠侯府的人。

前世,她沒有鬧這一出,所以沒見過他。

如今,鎮遠侯府被她架在火上。

想迎她入門,又不想將臉伸給她打。

便將這蘇都尉找出來,以占道罰款之事,逼她自己入門。

嗬!不愧是鎮遠侯府!

瞬息間,江蓉想了個明白。

她扯著嘴角對轎旁的海棠說:“海棠,你現將罰款交了,至於責罰……”

江蓉直勾勾的盯著蘇都尉,當著他的麵,十分自然的借著侯府的勢說:

“待此間事了,世子迎我入門,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次日一早,我便派人去京都府領罰。”

“蘇都尉,你覺得如何?”

話落,看都不敢看江蓉的蘇都尉,自然連聲應允。

“小姐說得是。”

語畢,蘇都尉接過海棠遞來的銀子,轉身就要離開。

隻是這銀子…

蘇都尉感受著自己手中的分量,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道:“小姐,這罰款給多了。若是銀子二錢即可,可這一錠足有十兩!”

聞言,江蓉看了眼海棠。

海棠委屈的說道:“小姐,我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這十兩的銀。,比這更小的碎銀,海棠實在沒有!”

對此,江蓉回道:“蘇都尉,我這送親長隊估計還要占一會兒道,這十兩銀子除了罰款,餘下的就算是我給你和兄弟的辛苦錢,還請蘇都尉收下。之後…就莫要為難我了。”

“是,是。”

蘇都尉趕忙應著。

心想:這未過門的世子夫人雖然潑辣跋扈,但為人處世卻十分的圓滑。

不禁恭敬的退步走出江蓉的視線。

隨後,一陣馬蹄輕響,蘇都尉灰溜溜的帶著人離開。

旁邊的圍觀者看著這場鬧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而花轎裏,早已放下轎簾的江蓉再次對海棠說道:“海棠,去把崔媽媽和李管家叫來。”

海棠趕忙應“是”,腳步輕快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