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布魯斯被一個散發著腥味的布套子攏著頭,歪斜在一輛不起眼的小車的後座,盡可能集中精力思考——手被綁得很仔細,藥劑的量用得很大的同時還套上了頭罩。當然這個用量大是對於布魯斯而言,可惜蝙蝠俠能做的也不過是留得一絲渾濁的清明。這個藥劑一定兼具遲鈍的效果,因為布魯斯現在頭都是木的,就像一部斷斷續續緩衝著的該死的電影那樣,他隻能一幀一幀地串聯腦海中的隻言片語。
喬納森克萊恩已經在公眾麵前消失了2年多,誰也無法將那個幾乎是半截入土的病態男人與最近一次照片裏頗具翩翩風度的男人聯係到一起。但那無疑就是他,布魯斯清楚的知道,喬納森克萊恩,稻草人。
這是要去瘋人院嗎?哈維登特是否能趕在這家夥到達之前將瑞秋救出去?他綁架瑞秋的目的是什麼?他又為什麼需要“布魯斯韋恩”?他到底有什麼計劃,他的升級版毒品又用作何用……
車開得很穩,但從車上被粗魯地拖下來就不那麼令人愉快了。布魯斯的體重一定大大出乎了喬納森克萊恩的意料,以至於布魯斯高級定製的限量版西服都被繃破了線,克萊恩才氣喘籲籲地將他拖行至目的地。
布魯斯並不確定這裏是哪兒——若說是瘋人院的話,這裏靜得出奇。但克萊恩還有什麼別的去處嗎?一個好現象——他至少沒有幫手;一個壞現象——哈維登特注定無法及時找到瑞秋了,因為她就在這裏。
像是被肉體重擊地板的聲響驚醒了,一個清淺的呼吸驟然急促,然後一個帶著顫音的尖叫沉悶地炸開:“誰!?”是瑞秋。
克萊恩摘掉了布魯斯的頭罩,細心地觀察了一二後,這才慢慢悠悠地朝著瑞秋走去,一陣窸窸窣窣後,瑞秋開口,聲線穩了不少,卻也藏不住焦慮與恐懼:“布魯斯?!”她抬頭望著克萊恩:“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嗎?”克萊恩的表情畏畏縮縮,倒像被質問的無辜者,“我在救你們啊。”
“什麼意思?”瑞秋一邊小心地掙紮著被捆綁在身後的手腕,一邊強迫自己冷靜地和他對峙,“這明顯不是救人的手法。”
“當森林腐爛到一定程度,野火會把它燒幹淨。”克萊恩細聲細氣地喃喃。
瑞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過她真正冷靜了下來,因為布魯斯已經一邊與她示意一邊將手裏的繩索掙脫了。她必須吸引住克萊恩的全部注意力。
“你命人將那些毒品統統傾倒進了地下水管,為什麼?”
“換取新生。”克萊恩煞有介事地點著頭。
“……你有一個龐大的計劃……”
“聰明~”克萊恩頗為滿意,酡紅的臉頰溢著笑意,“一個破而後立的新世界,你會感謝我的~”
“哦?”瑞秋表現得很感興趣,“如果我會感謝你,你完全不需要將我困在這裏,或許,我能夠有所幫助,對於你的計劃……”
“你的聰明,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啊!”布魯斯用繩子死死勒住了克萊恩的脖子,並抬腳踹在他的膝蓋窩,慎重地將他的雙手以刁鑽的角度反扭在身後,以確定他的身上即使藏有毒氣的攜帶品也觸碰不得。克萊恩重重地跪倒在地,麵上怯懦得很,頗有些窩囊。
“‘微波發射器’在你手裏?”布魯斯惡狠狠地壓製住他,發軟的雙手在體內殘留毒素的瘋狂刺激下倒負負得正了些,“你背後還有誰?”
“我背後嗎?”他艱難地笑了,“不是你嗎?”
布魯斯皺緊眉頭——克萊恩一個人必然不可能有這麼大“手筆”,這背後藏著一個怎樣的陰謀?微波發射器可以蒸發用水,而他又將摻雜了東西的毒品倒進地下水管道,他要針對的是——“高譚……”
“哈哈……咳咳咳、哈、咳咳……”以這種姿勢大笑是一個足以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的愚蠢行為,但這並不能阻擋克萊恩的得意。他依然把話題扯得很遠,“布魯斯,咳咳、布魯斯韋恩……你以為你、自己的小把戲、隱藏得很好嗎?”他顛三倒四倒自得得很,“是的是的,你做得非常、漂亮!但那些受蒙蔽的人當中、並不包括、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