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那麼,瑾丘畈先生,一直以來承蒙您的照顧,我很想報答您呢。”

高大挺拔的年輕人露出了傲慢的笑容,正慢條斯理地拭擦著他手上滴著鮮紅血液的劍刃,突然,用劍尖抵住了一個滿臉胡渣的中年男人。

“……別、別這樣,隻要你放了我,一切好說。”

被捆綁在金絲楠木架上的中年男人終於意識到害怕,渾身顫抖地嘶叫出聲。

“高高在上的瑾大人也會有害怕的一日,真令人期待呢,那麼,我就向你索要傳說中那把可以開啟勝利之門的鑰匙好了。”

“一柄鑰匙抵一條寶貴的生命,多劃算。”

“傳、傳說中的東西又怎麼真的存在……閣下說笑吧?”

年輕人放下了手上那把散發著森寒白芒的巨劍,慢慢地環視屋內四周。

這是一間擺放著許多金絲楠的十字木架的房間,諷刺的是,昂貴的雕花木架上正掛著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宛如木架就是他們的棺柩一樣。

屋子中央,被燒成通紅的烙鐵正粘著一塊散發著焦黑味的人皮,鎖腸鉤鋒利的末端勾穿了一條鮮血淋漓的小腸,而它的主人卻綁在兩米開外的地方,極具痛苦地蠕動,使小腸宛如一條顫顫巍巍的吊橋。

長久以來都是瑾丘畈使用刑具折磨被綁的人,因而他十分清楚各類刑具所產生的痛苦,那是可以令意誌堅強的人產生幻覺的極致的疼痛。

原本應該受刑的年輕人,如今正手握利劍,把玩著他順手拿起的穿心鋼釘。

他優雅的指尖有意無意地撫弄著那柄足足有三寸長的鋒利的釘子。

此刻,墨綠色的眼眸就像深山寒潭一樣散發著冰冷的目光,雖然他穿著一襲與他的容貌不相稱的灰色的粗布衫,以及衣衫上粘了一大片血跡,但仍阻擋不住他那股渾然天成的氣勢,仿佛他天生就是上位者,讓瑾丘畈打從心底敬畏。

似乎,年輕人懂得如何抓住人性的弱點,進而達到他的目的。

“沒有的話真的很遺憾,那麼,我就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了。你說這支鋼釘慢慢地插入你心髒的過程疼痛還是我的利劍從你身上一塊肉一塊肉地割下來痛呢?”

他把銀釘對準了瑾丘畈的右胸。

“等、等一下!”

死亡的恐懼一下子讓瑾丘畈崩潰,許是日積月累地看著活生生的人被自己折磨至生不如死,所以,他深刻地理解死亡來臨前的恐懼,而決定他生死的正是眼前這個擁有俊美容顏的年輕人。

他那魅惑的聲線仿佛能蠱惑人心般,令瑾丘畈下意思地要吐露出真相。

“……開、開啟勝利之門的鑰匙就在巫丌族的後人手中!”

“巫丌族?若是指十五年前就慘遭滅門的巫丌一族,我勸你還是別浪費唇舌。”

精鋼製造的釘子緩慢地鑽入了瑾丘畈的胸膛,尖銳的疼痛刺激著他的大腦神經,讓他再次發出驚恐的尖叫。

“巫、巫丌一族並沒有絕後!”

年輕人挑了挑眉,令人瞬間著迷的絕美笑容使瑾丘畈一下子籠罩在絕望的恐懼之中。

“……當年,巫丌夜辰利用死嬰進行偷龍轉鳳,他的獨女如今尚在人間,被他的心腹撫養著!”

“既然如此清楚,那就一定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吧?”

“……確切的地點,探子尚未回報。據我們所知,他們如今藏身在關河縣一帶。”

“很好。那麼,我再順便要你的‘祭月’令牌。”

“……”

給了你就可以放過我嗎?瑾丘畈覺得眼前這個冷酷的年輕人簡直就是地獄來的魔鬼。

“別以為我對那幫所謂的殺手有多稀罕,隻是他們還有一點可以查探消息的用處,僅此而已!”

年輕人冷笑地諷刺。

瑾丘畈徹底死了心。祭月門,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組織,竟被他說得一文不值!那可是他瑾丘畈畢生的心血呀!不過,若是能保住性命總比作為殺手組織的門主要強得多吧?於是他咬了咬牙,幹脆坦白到底。

“令牌就在我身上……見令牌如見人。”

瑾丘畈希望自己的配合能使年輕人盡早放了他。

然而,年輕人仿佛不願意多碰瑾丘畈一下似的,毫不留情地拔掉插在他胸口上的那枚鋼釘,然後用它在瑾丘畈的衣衫裏挑出一塊暗金色的令牌。

看著年輕人慢慢地垂下了他胸口上的鋼釘,瑾丘畈放鬆地喘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秒,在充滿血腥的牢房裏,響起了一個低沉的刺劍聲,一片鮮紅的血液像獻祭般灑向了牆壁上懸掛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