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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誠和何雅雅肩挨肩,親密地坐在後座上,

何雅雅佯裝驚慌地提起我:

“哥哥,剛才然然姐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打的還是緊急號碼,不會有什麼事吧?”

“她能有什麼事?”肖誠冷笑了兩聲。

“好好的家不住,跑去外麵租房子,一個人逍遙得很!剛才還告訴我,要走了,估計是回老家找她媽了!”

何雅雅表麵神色惶恐,眼底卻有些得意。

“不會是因為我吧,哥哥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破壞訂婚宴的!你把姐姐的電話給我,我向她當麵道歉!”

說著說著,她還小聲啜泣起來。

肖誠抽出紙巾,輕輕擦拭著何雅雅的眼淚。

“是她太任性了,和你沒關係。”

肖誠回正身子,握緊紙巾的右手,從側兜掏出手機,若有所思地盯著。

我好奇地看了一眼,屏幕上是我最後發出的短信。

半晌後,他忽地笑了,手指輕快地敲著屏幕。

【走去哪?囡囡想起你了,都沒有好好吃飯,今晚我去接你回家吧。】

囡囡是我們一起養大的薩摩耶。

駕駛員猛踩了下刹車。

後座兩人因為慣性,猝不及防地向前傾倒。

何雅雅嬌斥道:“會不會開車啊,我差點撞到腦袋!”

肖誠拉開車門跑了出去,沒工夫去撿掉到車座下的手機。

那句話還在輸入欄,沒來得及發出去。

滾滾濃煙從高層腰部噴湧而出,形成厚重的黑色雲團,宛若暮色降臨。

火光映照在破裂的玻璃上,伴隨著爆裂聲和轟鳴。

剛從火海衝出來的指揮長看見肖誠,二話不說,把扯下來的麵罩砸在肖誠的頭上:

“你不知道高層起火有多危急嗎!你離得最近,全市的支援都到了,就你們隊不在!統共一死十傷,你先想想怎麼和老百姓還有上麵交代吧!”

擔架率先抬出我的屍體。

其他傷員也被陸續救出。

出於尊重,有人找來白布遮蓋住了我殘破不堪的身體,僅露出無力垂在外麵的手。

肖誠看到手腕上半截搖搖欲墜的手鏈,愣住了。

指揮長的語氣痛心疾首:“肖隊,人命關天,由不得半點馬虎啊!這是現場唯一的死者,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被活活燒死,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肖誠深吸了一口氣,再抬眼已然恢複鎮定:“抱歉,我帶大家出了緊急任務,收到消息就趕過來了,路程有點遠。”

指揮長看到得意門生低頭認錯,也不好再說什麼,拍了拍肖誠的肩膀囑咐道:

“火勢控製住了,你帶大家做好收尾工作,注意安全!”

肖誠點了點頭,正要抬腳進去。

指揮長看見了一直躲在車裏的何雅雅,剛緩和的語氣瞬間暴怒。

“這就是你所謂的緊急任務?”

“你放著勞苦大眾不管,非得陪一個拿抑鬱症當幌子的小女生玩過家家?”

“肖誠,我再強調一遍,我不幹涉你的私生活,但現在是工作時間,情趣遊戲能不能關起門玩!”

“還有,算我多嘴,你和韓然都要結婚了,也該收心了吧?”

肖誠沒接話,又偷偷瞄了一眼我的屍體。

僵硬地撥弄著手腕上的同款手鏈,嘴裏喃喃著:“肯定是巧合,肯定是巧合。”

離開新房時,我隻帶走了幾件衣服。

那些他送我的首飾禮物,我一個都沒帶走。

肖誠大概也想到了,表情安定下來,專注地開始工作。

可他大概忘了,這對手鏈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我到死也沒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