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著額頭回到了水榭。
午後王勤給我送涼茶,在一旁晃悠了幾圈,憋不住激動對我道:“爺,聽說禮部侍郎徐明大人招了城裏所有有名畫師,打算給京中閨秀們作畫。”
見我不為所動,他接著道:“據說,所有畫像三日內皆要完成。”
我輕啜了口茶,又聽王勤抖著聲道:“畫像完成送交禮部,徐大人親自上呈陛下。”說道此處,他恭敬地朝著皇宮方位一躬身,“陛下親自過目……爺,您說皇上會給老奴挑個怎樣的主母?”
我皺眉:“你哪來這麼些‘聽說’?”
王勤道:“老奴方才出府打探得知的,唔,城裏傳遍了,各種說辭都有。有說作畫招親是幌子,皇上其實已決定將公主嫁給爺您的。有說咱蕭府是受人陷害,皇上聖裁要還您清白的。也有說您這回要一娶八房十房的……”
我一時岔氣,悶咳幾聲,道:“王勤,八字沒一撇的事,少跟著胡鬧。”
王勤道:“這美人窩裏選美人,定是美人中的美人,將來您生了兒女,男娃俊女娃俏,一府院的大小俊俏。爺……”
我皺眉瞥著他神遊似的虛晃眼神,斷然起身,出了水榭。
甩了王勤耳根子清淨了不少,便生起出府尋些自在的念頭,又想到那此刻已然沸沸揚揚的流言,便沒了興致。
雖說婚娶一事正是我自己起的頭,可娶什麼人,何時取全當由我自主。當今這般一攪和,樣樣事皆由不得我,被人強壓著成婚總不會太痛快。
日落西山,滿天彤雲絢麗如畫。
著人在後院蔽日亭裏設了躺椅,小幾。獨酌。
月上柳梢之時,王勤前來撤了酒具,上了盅解酒藥膳,幾樣小菜,鱘魚茸粥。
那解酒湯不甚管用,我喝了頭腦仍是昏沉。草草用了晚膳,便沐浴更衣,躺上床。
睡下不知過了多少時辰,隱隱覺得腦袋陣陣鈍痛,像是誰拿了根棍子連連不斷敲打著某處頭骨,劈劈啪啪……愈見愈烈,終於痛得清醒過來。
坐起身,撐著額緩痛凝神,劈劈啪啪的聲響沒褪去,倒是更加激烈起來。一斂心神,那聲響分明自園子裏傳進來。
踹了門出去,一瞬間,種種刑罰手段在腦中飛掠。總之,要叫那不知死活的夜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園子裏兩道人影激鬥正酣。一幹暗衛仗劍肅立,對那二人成圍困之勢。
場中兩人愈演愈烈,似乎都沒有罷手的意思,我冷眼瞧了片刻,涼聲道:“你們在做什麼?”
李不讓韓凜滯了滯,又晃了幾招,才各自收手。打鬥著實過火,園裏花花草草東倒西歪被糟蹋的七七八八。
韓凜瞧了瞧我,大約我麵色十分不好看,他漠著臉朝李不讓躬身抱拳,不卑不亢道:“相爺,下官職責所在,多有得罪。”
李不讓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徑自向我走近,月光下冷硬沉默麵孔看著有幾分猙獰。
“李兄,蕭府大門隨時向你敞開,什麼大事非得夜闖?”我歎氣道。
李不讓淩厲的眼神動了動,臉色不善,繃著麵仍是一言不發。我揉了揉陣陣刺痛的太陽穴,轉身進臥房:“李兄,進來罷。”
點上油燈,正要將燈芯撥一撥,照亮堂些,李不讓突然上前,兩指一捏滅了火光。
我一轉身,咫尺之內,正見黑暗裏他目光犀利如夜獸。
他道:“你所做的事,不論有多讓人心涼,莫言或許都會選擇平靜沉默的接受。可我不是他!”
“你真打算娶個素昧謀麵的女人?她不能陪你把酒暢談,更不必提懂你,……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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