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我與李不讓被太後召到正殿。ucxsw.com/
一路的騷動不提也罷,最離譜的莫過於有人跳出來指著李不讓說他與我同流合汙,那叫一個義正言辭,差點把人逗樂了。
柳如煙站在人群裏,看著一臉憂心,我衝他笑了笑。
進殿的時候見莫言幾乎是擋在了我跟前,他眼下是不遜於李不讓的重臣,巴結的人自是不少,身側一群人巴巴的看著他,我瞧背後拉他衣袍的手就有好幾隻。
很無奈,他這又是作甚?
李不讓貴為宰相怎會教這芝麻綠豆的事給坑了,而本公的下場橫豎不會更糟糕,哪沒什麼可憂的。
殿內還是那些皇親,一幹歌舞宮人不知退到了哪裏。當今倚著禦座,麵色一如往常。要自他那看出點什麼著實不易,不看也罷。
還是太後易懂些,那臉色是個人都知道她的不悅。
“蕭卿,李卿,哀家壽宴就這麼無趣麼?教你二人寧願雙雙避到偏角去。”太後氣憤道。
我與李不讓齊齊道了聲不敢。我說我胸悶,出去透個氣。李不讓說他酒喝多了,醒個酒,恰好就遇上了。這般解釋,那般請罪,其實也沒罪,不就離個席麼?誰也沒規定不能離席。說到底殿外那群人不就是因著見了本公才這麼興師動眾的麼?
太後接著微詞了幾句,怒氣便消了大半,端茶輕啜幾口,再抬首便連餘怒也不怎麼尋到了,微歎著說她以為我倆出事了,心急雲雲,聽得我都不能再抬頭了。
末了,又關切一番,我倆還沒來得及謝恩,便有人搶先一步恭維她大量,體惜臣子。太後甚為心悅。
我暗笑,她的女婿果真跟她是一家子,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她質問那當兒,若不是當今一言不發,今兒這事斷然不會如此輕易了結。雖說不至於產生什麼惡果,但過程必然傷神心煩,坐上位之人不就偏愛無聊之事翻弄些小事教下麵人不痛快麼。
大概誰也沒料得事情就這麼過了,我瞧殿外多張臉麵色恍然像在夢裏,有些想笑。自古為臣者的罪與罰不就是帝王的一句話麼。
這麼一茬子過去,子時都過半了,眾臣歸了席,又上了些酒幾道菜,宴席也接近尾。
我聽殿外喧鬧遠不如前,看來不論是誰做壽鬧熱排場固然重要,這時辰的把握亦需講究,不能太過,過猶不及。幸好當今早就宣布明日免朝,否則一幹文武都不需回去了,直接由鳳鳴宮移至大明殿外等候便是。
最後一支壓軸舞,很精彩,一晚上本公最不眼花的時候就是此時。
一聲歎,很沉,也很深。
我凝神,又聽一聲,掀了眼皮看上座,太後她又想作甚?
對麵雍王擰著眉,瞥了我一眼。
連他都聽到了,便不是本公的錯覺。
在太後準備歎第三聲的時候,當今湊過臉去說了什麼,而她微微搖了搖頭,繼續歎氣。
雍王見狀,凝神片刻,抬袖一禮,道:“不知太後因何歎息,可否說與臣等知曉,臣等自當為太後為皇上分憂。”
雍王這麼一說,眾人便都關切的凝望著她。
太後一臉鬱鬱的悶了半響,才悠悠道:“哀家也沒什麼不快的,就是這歌舞看得心煩。”
當下舞得正妖嬈,彈得正□的一幹宮人撲通撲通的俯首跪地,求太後開恩。太後一揮手說不怪她們,是她看了一輩子歌舞,膩了。
聞言,皇親們便你一言我一語的將平日裏他們各自的消遣說與太後聽,太後皆搖頭。想也是,就那些台麵上能說的餘興樂事,她哪樣不比他們早嚐一二十載?
雍王擰了半天眉,歎了口氣道:“臣等慚愧,未能解太後不快。臣若是知道什麼法子能教太後舒心,定然親力親為。”
太後聽了欣慰笑了笑:“哀家曉得你有心,不過,哀家所願雍王怕是無力了。”說著又是一歎。
安定駙馬即道:“太後,您有什麼心願說了便是,不說今兒是能壽辰,就是平日臣等也當竭盡所能。”
默然許久,太後朱唇一啟:“哀家想看舞劍。”
那安定駙馬緊繃著的臉頓時放鬆了下來,道:“舞劍還不簡單麼?宮中禁衛,禦林軍內高手如雲,給太後獻藝更是他們的榮幸。”
眾人如釋重負,和著安定駙馬之言說了幾句,都是些廢話。
我淡然晃著那香氣襲人的瓊汁,抬眼見雍王也正晃著手中酒盞,朝我睇來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