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終於也覺得自己上我門太勤快了麼?我正要說:是頻繁了些,以後可以酌量少來幾趟。卻聽他接著道:“可為甚每次公卿隻在這前廳接待本相,蕭府的中庭,後院花廳,雅間,偏廳不少吧?”

果然夠無聊,幸好本公不會輕易隨他起舞,我淡淡掃了眼呆愣的柳如煙。

“中丞,你也過蕭府不少回了吧,可曾在別處受過接待?”李不讓堅定的尋找盟友,盟友一臉僵硬的衝他搖了搖頭。他微微一笑,誘道:“那你可曾想過到蕭府中庭後院瞧瞧?”

我靜靜地用茶蓋撥著杯中浮葉,想著找個什麼理由打發了這兩人,卻聽柳如煙聲色清朗道:“不想。下官查案時已經將蕭府搜了好幾遍,該瞧得都瞧見了。”

李不讓被噎沒了聲,我心下大悅,不禁對柳如煙好感又增。

“李相,您沒有入過公卿內府麼?”

“他曾將蕭府翻了個底朝天,說不準比本公還熟悉中庭後院。”我斷了柳如煙的話茬,淡道。不出所料的瞥見李不讓臉色一僵。

柳如煙不是傻子,已經猜到我所指為何事,“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說。

我以為這茬到此為止了,怎奈李不讓麵比牆厚,還磨嘰著說想到中庭瞧瞧。

見我真的不悅了,他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歎氣,道:“公卿,實話說了吧,本相懷疑您在府裏金屋藏嬌了。”

“什麼?”我不自主的挑眉。

柳如煙滿眼期待。

“金屋藏嬌。”李不讓擲地有聲道:“本相想見見那美嬌娘。”

美嬌娘沒有,七尺男兒倒有一個。

我瞧著李不讓深邃的眼,那眼裏恰跟麵皮相反,沒有半分笑意。

我扯了扯嘴,歎道:“他怕羞,見不得官。”

李不讓倒是沒有再強求,隻是微微頷首,掀了掀眼皮道:“怕羞?那可不成。沒有哪座屋子能不透風,遲早都要教人知曉的,公卿若是不想日後麻煩,倒不如現在就割愛。”

他朝我舉了舉手中茶杯,微微一笑,頗豪邁的飲茶,我不覺又想起他初登蕭府那日的情景,啞然失笑:“李相,本公會考慮的。”

又稍適坐了片刻,他二人便起身告辭,我送他們出了府。

回後院時,沿途琢磨著今晚莫名來後定要向他提安排莫言離開蕭府一事。李不讓的話就算沒有更深層次的隱射什麼,也句句在理。

說到他,今日我見他從頭至尾神色至若,似乎元宵那晚種種驚人舉措不曾發生過一般,莫不是本公自個兒想多了?庸人自擾,自尋煩惱?

罷了,他不曾放在心上,本公還糾結什麼?

莫家人此刻仍然不知莫言境況,回莫府養傷自是不可行,幸好莫名在城外鄉郊有一座別院,我跟莫名便商定了明天趁夜將莫言送至那裏靜養,待傷勢痊愈了再回來。

事關莫家和本公名聲,莫言沒理由反對,沉默著聽從了安排。臨行前,他鄭重的告訴我待他能光明正大的回京,他要光明正大的登我門。

莫言一走,後院好似突然冷清了很多。我很納悶,他本是個悶葫蘆,一天到晚也說不了幾句話,他在時本公沒覺得有熱鬧,怎麼一走,倒像是身邊缺了件東西,教人心裏不踏實。

在後院裏逛了一圈,鬆柏蒼翠,紅梅幽香,四下俱靜……寂寞兩字冒冒然地浮上了心頭。

又到月半,清暉如銀,夜涼似水,天幕上散著幾粒星子,寮寂暗淡。

我差人在廊間支了張躺椅,剛躺上不多時,就見王勤領了個仆役一前一後往這裏來了。待他倆近身,我瞧清楚兩人懷中各自抱著的沉甸甸倆大罐,太陽穴就不自覺的跳上了。

“爺,相府和莫家別院……”

“王勤,以後這事你自行斟酌著處理吧,不就幾壇子酒麼,不必特意再來稟告了。”我悶聲道。

“是……”他應得不算利落,頓了片刻小聲道:“也不見得就是酒哪,上回不就裝了別的麼。”

那本公就更沒興趣知道了。

揮手退了他們,可王勤沒走幾步又折回來了,放了懷中酒壇,自衣袖裏掏出兩封信函來,說是隨酒一道送來的。

我接了一瞧,兩信封上都是一片空白,心道那二人倒是有默契。展開信箋,入眼的卻都是四字“逝者已矣”。

過幾日便是清明了。吉林小說網www.jlgcyy.com為您提供風流事,平生暢無彈窗廣告免費全文閱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