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下意識地接過紙和筆,良久在白紙上,寫了一句話,和兩個名字。
——太多了,我記不清了。
——霽航,賀明齊。
這下輪到黎知行震驚了,他看著上麵的兩個名字,攥緊了手。
“你是否真的從25樓跳了下來?”
“是!”
“你害怕嗎?”
“不害怕,因為哥哥會帶我回家!”
“你疼嗎?”
“疼,但是心更疼……”
這時這句話出現的第二次,黎知行隻感覺自己的心麻木了,他不敢想黎婉到底經曆了什麼,才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保證以後都不去樓頂,如果你答應的話,黎知行就會帶你回家……”
聞言,黎婉渙散的瞳孔像是染上了一層色彩,她認認真真地重複了三遍,每一遍都說得很誠懇,宛如一個最忠實的信徒,正在虔誠地信仰著獨屬於她的神明。
讓黎知行聽到耳裏,格外的心酸又心疼。
他不知道,黎婉在國內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季餘年再次開口:“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兒,黎知行很愛你!”
他短暫地將黎婉那些不好的記憶封存到了內心深處了。
“好——”
“當我數到五時,你將回到現實。1、2、3、4逐漸離開那個世界,回歸到自己的身體。深呼吸,試著挪動一下手指和腳趾。最後,完全地清醒過來,你已經回到了現實中,你處於的世界是一個你喜歡的世界。”
“噠……”懷表被蓋上的聲音。
黎婉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透過窗戶,落下的陽光如金子般灑在身上,溫暖心底,她愛這個世界,她愛黎知行,她是黎澤川的女兒,更是她自己黎婉。
眼睛睜開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輕了很多。
黎婉看見黎知行站在她的麵前,心裏一陣滿足。
黎知行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走吧,送你去學校!”
黎婉點點頭跟在黎知行的身後。
這時背後傳來一季餘年的聲音:“黎知行,你個老登,你不請我吃飯啊?”
黎知行回頭看了一眼:“給你點了個外賣,你自個吃吧……”
季餘年翻了個白眼:“我就是該的,見色忘友。”
他回到座位上,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白紙,通過剛才的催眠。
季餘年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因為他不相信被催眠的人會說謊,可是他也不相信黎婉真的從25樓跳下去過,他記得曾經美國有個著名的教授發表過,記憶的多樣性,患者會無意識地混淆自己的記憶。
這是一種很危險的精神疾病,至少目前醫療層麵沒有辦法治愈,隻能通過σσψ催眠來一次一次地穩住當事人的極端情緒。
……
春天中午的陽光,垂直地射著。
涼潤的水汽調劑了幹燥的空氣,令人舒適、愜意。
黎知行開著車,時不時觀察著黎婉,發現她嘴角始終掛著笑,見狀他忍不住好奇地開口問道:“有這麼開心?”
黎婉用力地點點頭,重複著後麵兩個字:“開心!”
隻要一想到黎知行在乎她,她的心裏就像是灌了蜜糖。
“那我們就不去學校了吧,帶你去遊樂園玩會怎麼樣?”黎知行試探地開口,自從催眠結束後,他感覺黎婉的情緒就直線上升,嘴角的笑容似乎沒有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