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諸事不宜
我坐在山穀間的山隘裏
等蜉蝣在地平線上的月光
一遍又一遍地
把塵土下的身子照亮
三月二十一日,星期三,今天是春分,聽說古人將春分分為三候:“一候元鳥至;二候雷乃發聲;三候始電。”意思是說春分日後,燕子便從南方飛來了,下雨時天空便要打雷並發出閃電。這種描述顯然並不屬於現在我所處的這個城市,C市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大風天氣,大風卷著黃沙從原野的邊緣開始出發,掠過這個城市的每一幢建築,每一個臉頰,在接近黃昏的時候帶者人們的抱怨與咒罵漸漸消淡。燕子?根毛也沒有見過。
雖然這樣的天氣有些無趣,但早上的校園還是生機勃勃,新修的操場、宿舍樓、教學樓、圖書館到處是早起的學生,鍛煉的,早讀的,趕早談情說愛的,一撥撥不知道從那冒出來。
我睡眼惺忪的穿起衣服站在宿舍門口,看了看表,才6點20分,,水房裏也擠的都是人,好在還有一個多小時才是自習,洗漱還能等一會兒,這時,我上鋪的俞大仲趿拉著拖鞋從宿舍了溜達出來,蹲在門前的台階上,拿著一根煙吸了起來,我看著他說:“我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他笑了笑說:“實在忍不住了,哥們兒出來吸一棵一會回去再睡,”我暈,俞大仲是河南人,身子高大壯實,超愛吹牛,聽說他老爸是河南師範大學體育學院的一個教授,還說他曾經隨他老爸從小習武,可我是一點也沒看出來,這家夥每天不睡到上課的前五分鍾,絕不起床,還有一看到蟲子他就蹦的老高,根本看不出一點練家子的樣子。
不遠處,袁輝頭上裹著毛巾從水房裏擠了出來,看見我就喊:“濤子,快過來呀,傻站那幹嗎,我給你占個位”“哦”我應了一聲回去拿了個臉盆往水房走,隔壁宿舍的紅紅和他們班的鄭清從後麵過來,紅紅邊走還邊說著魔獸如何如何的問題,這兩家夥是老鄉,從一個地方來的,也有同樣的愛好:網遊,經常一玩起來什麼都不顧。鄭清話比較少,在一旁“哦~~~~~哦~~”的答著。我回過頭問他倆:“咋,昨上又沒睡吧”沒有,昨晚小周他們幾個去了,我沒去”
紅紅和我說,鄭清楞了一下說“哦,昨天,昨天我出去了,有事呢,”紅紅用肩膀扛了下鄭清說:“你有個屁事,”
鄭清笑了笑,沒說話。
我在袁輝給我站的位那兒洗漱完了,感覺清醒多了,就和袁輝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去上課,袁輝是我的高中同學,本來就談的來,又一塊考入了這所大學,就成了要好的朋友,他邊收拾邊說:今天天氣不錯,”我說“哦,是嗎,沒注意”他說“我早起來看,東麵一片火燒雲,漂亮著呢,象~~~~象~~~象血一樣紅”
我說“是嗎?我去看看”抱起書剛要出去,就聽外邊“啊”的一聲,那聲音不是一般的大,把我生生的嚇了一跳,俞大仲氣的從床上趴起來大聲的喊:“這誰呀,有毛病。”我和袁輝忙出來,就看見隔壁的紅紅從宿舍了衝了出來,嘴都結巴了:“快~~快~~,尹樹建死了”我和袁輝對望了一眼,朝他們宿舍走過去,到了門口,卻看見張曉光著膀子站在尹樹建的床前,皺著眉頭,看不出一點害怕的感覺,我喊了他一聲:“張曉,怎麼回事”他卻不說話,回手拿了一件衣服走了出來,我和袁輝兩人又往裏走了走,宿舍裏已經沒有人了,尹樹建躺在左手的下鋪,被子的一角被掀開了,露出了上半身,胸口的傷口血液已經幾乎凝結,從胸口的傷口留出的血一直從床的裏側流下,又從床下的地麵蔓延到床的外側,旁邊的衣物整潔的放在枕頭一側,手機,手表、PSP,都堆在衣服上,尹樹建臉色慘白,緊閉雙眼,卻很平靜。
大概二十多分後,警察就來了,來的是派出所和C市刑警支隊的人,幾輛車把宿舍門前擋了起來,其他同學都被趕到外圍,然後在現場拉了隔離,開始勘察現場,我們幾個本來被趕了出去可一會兒又被叫了回來,安排在我們宿舍坐著,紅紅,我,袁輝和張曉,鄭清算是在現場接近過死者的人,所以要做筆錄,等了近1個多小時,外麵進來一個警察,年齡不大,高高瘦瘦的,看了一圈我們,看到袁輝突然瞪大了眼睛說:“你怎麼在這,”
袁輝說:“那你讓我去那,”原來那個警察叫做丁東華,是袁輝的一個表哥,“哦~~知道了”說著丁東華揮了一下手說:“完了再說!”說完就對我們挨個做了筆錄,首先是紅紅,紅紅說他是早上6點15分左右起的床,當時並沒有發現什麼,正好鄭清進來找他去洗漱,他就下床出去,洗完後大概是6點40多,看見尹樹建臉朝裏睡著,張曉也在床上沒醒,他就挨個叫了一下,張曉起來了,尹樹建卻一點起床的意思也沒有,他便過去拉他的被子,沒想到那上麵都是血,他的絨衣上還有一個洞,上麵還在溢血。“哦!他昨天是幾回到宿舍的”紅紅想了想說:“好像應該有11點多了吧,他回來時候已經熄燈了”我們也剛睡下,我問他說“回來了”他答應了一聲,接著就聽見他把門插了,躺下睡了,“你們宿舍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