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翎軒做了“請”的手勢。宋庭凇便端起手邊的茶盞,輕抿一口。
是上等的龍井。
“聽說,”唐翎軒轉了語調,“聽說公子要帶梔嫿走,而且,梔嫿也有意跟公子回去?”
提到梔嫿,宋庭凇警惕起來:“公子認識梔嫿?我的確是要帶梔嫿回去。不知公子……”
“宋公子有所不知。公子之所以能找到我,是梔嫿給你留的書信。梔嫿給公子的解藥,也是我讓她帶去的。不過,梔嫿不能跟公子走。”唐翎軒沉吟片刻,仿佛下定很大的決心,“因為,梔嫿就是公子在尋找的,藥人!”
梔嫿是藥人!
梔嫿就是傳說中的,可以解百毒的藥人!
宋庭凇隻覺心頭一震。
“正如公子所聞,梔嫿的血可以解百毒,是因為她的血本身就有劇毒。實不相瞞,翎軒對梔嫿也是一片真心,我之所以狠心不斷讓梔嫿試藥,是因為,我必須用另一種毒來抵製梔嫿體內的毒,不然梔嫿就會被自己毒死!”
宋庭凇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結成冰。他不在乎梔嫿藥人的身份。可是,如果帶梔嫿離開,梔嫿很快就會永遠離開了。
終於有了心心念念的愛人,卻終是不能在一起。
唐翎軒發出長長的歎息:“梔嫿會被自己毒死這件事,公子是第二個知道的人。甚至連梔嫿自己都不知曉。還希望,公子能保守這個秘密。”
疼痛,鋪天蓋地。
宋庭凇忘了自己怎樣離開,回到客棧。
也忘了自己,是怎樣熬過一個不眠之夜的。
“翎軒,我想,我很快就要離開唐門堡了。”梔嫿已經打點好一個小小的包裹。
唐翎軒沉默著。
“我……我知道我這樣對你不好。可我真的很想去追尋這份難得的幸福。你很快還會培育出一個新的藥人的,很快,就會忘了我的。翎軒,真的對不起。”
“你知道這樣不好還要這樣做!”唐翎軒突然用力抓住梔嫿的肩,咆哮著,像頭暴怒的獅子。
梔嫿嚇了一跳。平時孤傲的唐翎軒,從來沒有這樣向誰發過脾氣。
梔嫿忍住肩頭的疼痛:“對不起,我……唔……”
唐翎軒的唇死死地壓下來,手上胡亂地撕扯著梔嫿的衣裙。
梔嫿的眼睛裏充滿恐慌,拚命掙紮著,用力咬向唐翎軒的唇。
唐翎軒吃痛地鬆了力氣。梔嫿終於可以推開唐翎軒,一個巴掌甩在唐翎軒臉上:“你瘋了!你不怕我毒死你?”
“死又怎樣?你毒死我吧,毒死我吧!”唐翎軒又撲過來。
梔嫿抓起桌上的茶盞砸過去,趁機跑出去。
梔嫿跑得很快,淚水還來不及滴落來不及擦,就飛進了發絲裏。好像慢一步,唐翎軒就會追上來。
翎軒,真的對不起。
可是明明知道這樣對不起你,還不得不這樣做。
自己還真是可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