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是天氣炎熱的七月,不知道是不是在山裏,而又在樹林邊緣的緣故,晚上,溫度竟然下降了。
雖然穿著外套,葉夕藍也感覺到冷意,不自覺的向身後的大樹退了幾步,整個身子隱入濃重的樹影中。
電話亭那邊,那男人似乎掛了電話,又撥了另外一個號。
“什麼,不是叫你們去打探一下那東西在不在那男人手中。他媽的,你們竟然給我來這一出。立刻把人扔了,盡快離開。”男人情緒激烈的大聲叫了出來,可能他根本就沒發現等在外麵的葉夕藍,說話一點都沒避忌。
葉夕藍聽到這話,眼角輕輕一跳,身子更是往後縮了縮。
90年代,國家政策的鬆弛,社會風氣的衝擊,所謂的黑社會如雨後春筍般,一下子湧現一大批,社會青年,甚至在校學生都胡亂組織在一起,成立什麼幫,什麼會,拉著一幫人四處挑釁,爭奪地盤。
其實他們數量雖然龐大,但參差不齊,混亂無章,並不能稱得上真正的黑社會,頂多是混混而已,殺人放火等犯罪的事他們還沒膽量幹得出來,最多是欺負一下弱小,欺壓街邊的小店小販,收保護費等。至於那些有背景的,他們可是連店都不敢放一個。而真正的黑社會,那完全是另外一個層次,那裏的世界才是殘酷。
葉夕藍能知道這些,還是從那個成混混四叔平日裏的吹噓中得知。聽那男人剛才所說,顯然是混黑的,而且不是上麵所說的前者。
電話那頭,男人似乎聽了對方的解釋,更為激烈的道“言哥吩咐,我去他媽的言小子,老子的人也敢支喚,……什麼,你們怎麼到那裏去了,一群廢物,笨蛋,整天給老子拖後腿”男人生氣的踢了一腳電話亭的玻璃,“媽的,等我過來再說。”氣衝衝的將電話聽筒咂上機身,拔出腰間的黑色物體,快步向另一方向,進入了樹林裏。
葉夕藍等男人走了一會,才來到電話亭裏,拿起半吊在半空的話筒,扣回槽裏,鎮定地撥號,好像剛才沒發生什麼似的。並不是她太冷血,而是她太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憑什麼去救別人。況且夕藍現在肯定他是真正的黑社會,自己更是愛莫能助。
撥完號,拿起話筒,隻響了一聲,那頭很快就接了,老媽胡敏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夕藍,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嚇到,現在情況怎麼樣,不行,你告訴我在那裏,媽現在去接你。”
葉夕藍聽著,心裏流過一道暖流,嘴角牽起一抹微笑,取笑道“媽,我還沒出聲呢?你就一大堆話,不怕是別人打來,到時表錯情。”聲音輕快,顯然很愉悅。
“你這孩子,來取笑媽了。這不,晚上電視上說報道了檀香寺的槍擊事件。不久後,你隔壁王嬸來說你去了那個檀香寺玩。這能不著急麼。”胡敏聽到女兒輕快的語氣,似乎心情很好,心裏稍微定了定。
“嗯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今天發生槍擊的是展覽會上,我當時在外麵,不會波及的。”葉夕藍語氣肯定,加上她平靜無波瀾的表情,如果附近有人的話,一定會相信她說的是事實。
電話那頭,胡敏雖然看不到葉夕藍的表情,但聽著她的語氣,也信了九成,畢竟葉夕藍平時不像是會說謊的人,況且,能說的如此肯定。至於最後一絲的懷疑,也因為新聞報道了那個展覽會是大人物才能進得去,他們這些小市民哪有資格,所以胡敏此時是深信不疑,哪能知道他們的女兒是十多年後重生回來的,已不是當初單純的女孩。
“沒事就好,我和你王嬸擔心了一晚上,你今晚住哪,什麼時候回來,身邊是些朋友,現在很亂……”胡敏問了一大堆話,葉夕藍都一一詳細回答,她才安心的掛了電話。葉夕藍也舒了一口氣,從來沒發現老媽這麼哆嗦。
打了個電話用了10分鍾,兩塊錢也就沒了,口袋裏是真正的空蕩蕩的。葉夕藍微微皺眉,心想是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攢錢了,不然以自己現在的消費速度,不說給父母好的生活,不讓他們如前世那樣操勞,就連自己的花銷也有問題了。
周圍靜悄悄的,突然,小路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夜裏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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